起他,腦海裡依然是他少年時的模樣。可是屈指算來,他們分別已經整整七年。七年,足夠讓一個少年長成一個男人。流光果然容易把人拋,紅櫻桃綠芭蕉能年復一年的紛紅亂綠,青春卻在流逝的光陰中像小鳥一去不復返。不知不覺間,他們就長大了,都是成年人了。
秦昭昭已經很久沒有林森的訊息了。大學畢業後來到深圳,第一年她沒有回家過年。因為公司需要安排人值班,新進職工不表現誰表現?她責無旁貸地留下值班。第二年稍稍站穩了腳跟,趁同租一室的同事回家過年,她也像當年小丹姐姐那樣接父母來深圳過年,讓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父母也見識了一下大城市的繁華。連續兩年沒回家過年,和高中老同學們的聯絡就中斷了。尤其是這幾年手機普及到幾乎人手一部後,她家的電話座機辦理了停機。秦爸爸有手機,秦媽媽有小靈通,座機實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曾經花幾千塊初裝費安裝的電話就這樣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她家的電話號碼已經失效,老同學們無法再用這個號碼找到她了。
而秦昭昭也沒有刻意去聯絡高中老同學。畢竟畢業已經很久,歲月拉開的距離也很長,在年輪的跑道上,他們註定只是某一段路程並肩飛奔的夥伴。遇見過,然後在時光裡走散,再漸漸地遺忘,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有的人,雖然已經在時光裡走散,卻永遠不會被秦昭昭遺忘——譬如林森。這種牽掛與惦念與愛無關,是另一種清淡而綿長的情意。
最後一次得知林森的近況,秦昭昭記得還是大四那年的寒假。周明宇說他考上了軍校,給了她一個他宿舍的電話號碼。那號碼她卻從來沒有撥打過。一年又一年過去,他早已從軍校畢業,電話號碼早已聯絡不到他了。有幾次她清理手機電話薄中失效的電話號碼時,看到這個註明“林森”的號碼想過要刪,但最終還是默默地繼續保留。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繼續保留,或許,是想借此保留漸行漸遠的高中時代吧。林森——這個名字絕對是那一季時光裡最閃亮的青春註腳。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喜歡的人?是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衷心希望他能過得好,過得幸福。他值得擁有幸福的人生。
演唱會後不久,秦昭昭從喬穆的郵件中得知了凌明敏不會回國的訊息。
大學畢業已經三年,秦昭昭一直記著喬穆當初單方面決定的等待。三年為期的等待已經到期,凌明敏到底會不會回來?寫給喬穆的郵件中她含蓄地問及此事,他回覆說凌明敏畢業後想留在法國工作,不打算回國了。
喬穆的等待落空了,秦昭昭替他難過的同時,心裡卻有簇小火花一閃一閃的。
凌明敏不回來,喬穆的感情世界依然荒蕪一片。情不自禁地,秦昭昭的心湖又起漣漪。沒有比她更熟悉喬穆的人了,也沒有比她更瞭解喬穆的人了,也沒有比她更愛喬穆的人了,只是喬穆還沒有認清這一點。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驀然回首,發現燈火闌珊處的她才是最合適他的人呢?
或者,她也應該像喬穆等待凌明敏那樣,給他幾年世界去弄清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和愛人。她才二十五歲,還等得起吧?
譚曉燕恨鐵不成鋼:“難怪我們給你介紹物件你都不肯去看,原來還想著那個喬穆。你別傻了,他要喜歡你早就喜歡了,還用得著你痴痴地等上一年又一年。”
秦昭昭不承認自己傻:“我也的確是一直沒有遇到有感覺的人,所以還是覺得他最好。”
“我們給你介紹的人你都不肯去見,怎麼能遇上?如果你肯去見面,沒準就能遇上一個你有感覺的人了。”
無論譚曉燕怎麼說,秦昭昭還是覺得相親太彆扭。素不相識的一男一女,為著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