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瞞不過我的雙眼,我最細微的思維亦已落你掌,流著不同的血,我們的靈魂與智慧,卻是如斯之接近至於相楔合。”近於喃喃,風紫衣再次重複剛剛對楊廣的話語,隻身形定定不動。
笑,微笑,燦若夏花之一瞬的笑:“確定是喜歡,也可以肯定是有所心動,但不關於情愛,而是、只不過是,惺惺相惜——”
深吸一口氣,又淡淡嘆息一次:“我不向你致歉,正如你不必因珍惜我是你唯一知交而覺有負有我——我們的所為,只是因對彼此的相惜而做出的努力。”
“那一吻……”
“那一吻也用不著什麼就此揭過,因它也不過就是一次失敗了的努力而已。
不止失敗,還極輕渺無謂,就彷彿,”風紫衣再次微微笑笑:“料峭春風拂過漠漠廣寒,既吹不散寂寞,自然也就喚不醒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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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沒錯,你的感覺一向都是那麼準,我是準備要做未來日子的救贖者,帶你離開那些孤獨墮落,只,我終究不是你的誰。”
到現在,你魔力透支後的復作用眼看就是到了極限,而自身難保的我已無能為力。
可沒什麼可遺恨,因為該做的都已做了。”
風紫衣靜靜的平陳,近乎不知雲,楊廣卻清楚明瞭:她要走了,這就要走了——該做的已經做過,剩下的是她的無能為力和他的末路——她不會看著他到末路,就像他無法撫慰她的無能為力——最主要,他們誰也不是誰的誰……
無從挽留,楊廣只忽然間有了一個最純粹而迫切的願望,純粹迫切到沒有了任何理由:“讓我,為你做一件事,什麼都好,只要一件。”
風紫衣隱約的笑,重複也是認同簫淑凡所言:“你是那樣值得去愛,就像你所傾心的那個人。那麼,好——就請為我再奏一曲,再奏一曲你為那個人而做卻從不曾讓他聽聞,反而,動我塵心的長歌。”
龍淵 章十二 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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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且深深相信:紫衣,風紫衣,那個與我有著相同父母卻流著不同血液的蒼天嫡裔是善於舞蹈,並可以舞出這穹宇之中最絢麗的姿態與境界的。
就像,一直一直以來,我都不曾得見她的舞蹈,更無法想像那樣一個名為風卻實已不羈到超凡塵寰的她會為任何人事而起舞。
只不過,也理所當然,紫衣的行事永遠都是我所不可想像的。
——她起舞了,為著同一個人兩次起舞在整個天下人的眼前,並,終於耗盡了生之力量而陷入永恆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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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紫衣的舞起,正在仁壽元年的除夕夜,那時天下間在同一刻雷鳴電閃風雨齊作,天霆驚怒也似的一聲霹靂後,劍氣與威煞自雲霄而來,充塞天地,以無盡抑鬱與戾氣擊潰了整個天下。
那時候,我和我的丈夫也幾被這莫名而來其勢洶洶的計劃外異變驚怔的幾乎失去反應。
也事實上,在剛剛與大哥和奇人袁天罡一同傾力而為的移轉過魔王意志和其所附無盡怨戾後,我們已經再沒更多氣力去對之作出反應了。
目光交結,彼此對視,清清楚楚,我們每一個人眼裡都隱隱現出了恐懼至爾絕望——因為,下一刻,哪怕是寧願自己不過一介白痴,逃避著卻也終究明瞭,那莫名而來的異變,是我們以為不可能存在而算漏的魔族血印之誓!
那是一種的劍的存在,有著絕對不可抗的力量,就猶如人世裡傳中那有著龍之印跡,至尊而具無尚權名力量的龍淵之劍。
那樣的一種存在,是如斯之絕對的威迫,讓即使世外高人如袁天罡和一貫超凡脫俗的大哥也要用了全副心力才能與之抗衡不去俯首。而,我的丈夫,曾將鮮血印附於誓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