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驗的,此時明家少爺在場,何妨讓他前來一觀?”
他轉向宋世仁溫和說道:“宋先生不會有意見吧?”
“只要明少爺不會發狂將遺書吞進肚去。看看何妨?”宋世仁眯著眼睛陰笑道:“陳兄的鎮定功夫,果然厲害。”
“彼此彼此。”陳伯常微笑應道。
蘇州知州聽不明白這兩大訟棍在互相讚美什麼,只有宋世仁與陳伯常兩人清楚,既然是打家產官司,證明夏棲飛身份只是個引子,那份龐大地家產究竟歸於哪方才是重要的戲碼。而就算夏棲飛拿出來地遺書是真的,依照慶律,明家幾乎仍然可以站在不敗之地。
所以陳伯常並不驚慌,宋世仁並不高興,都知道長路漫漫還在日後。
這時候明蘭石已經走了過來。滿臉不安地檢視著桌上的那封遺書。
明園之中,還留著明老太爺當年的許多手書。明家子弟日日看著,早就已經熟爛於心。所以明蘭石一看遺書上那些瘦枯的字跡,便知道確實是爺爺親筆所書。而那張遺書的用紙,確實也是明老太爺當年最喜歡地青州紙……
明蘭石的面色有些惶然,對知州大人行了一禮,退了回去。
陳伯常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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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石皺眉說道:“只怕……是真的……”但這位明少爺畢竟這些年來已經開始替家族打理生意,心志被磨勵的頗為堅毅,只不過一剎那便感覺到了一絲古怪,又聯想到父親曾經透露過的些許當年秘辛,臉色古怪起來,壓低聲說道:“不對……這是假的!”
陳伯常異道:“噢?怎麼判斷?”
明蘭石咬牙陰沉道:“我家那位老祖宗地手段……如果她當年要動手,哪裡還會留下什麼遺書!”
陳伯常一怔,知道對方說的是那位明老太君,一想確實也是這樣,如果明老太君當年要奪家產,殺人逐門,第一件要務肯定就是搞定遺書的事情,這封遺書按道理來講,根本不可能還遺留在這個世界上。
“那這封遺書……”他皺著眉頭。
明蘭石微黯說道:“和那個穩婆一樣,只怕都是監察院做的假貨。”
事情至此,明家才愕然發現,夏棲飛的身後,那個監察院為了這件事情做了多久多深地功夫,花了多少精力,那封偽造的完美地一塌糊塗的遺書,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斷然做不到如此細緻,光是那紙張的做舊與材質的選擇,都是極複雜的事情。
要知道這種青州紙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停產了,誰知道監察院還能找的出來。
而監察院用的手段夠厲害,所採取的這種訴訟方法更是無恥到了極點,一路做假到底……這天下還有公理嗎?
明蘭石有些悲哀地想著,眼中卻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個人,那位年輕清秀的欽差大人,似乎正站在某一處滿臉溫和笑容地看著自己,雙唇微張,似乎要吃一頓大餐。
這件事情的背後,自然是小范大人在主理。
……
……
遺書既出,當然要查驗真假,蘇州府已經派人去明園去當年明老太爺的手書比對筆跡,同時依照宋世仁看似公允的意見,去內庫轉運司調取當年的標書存檔簽名,同時請監察院四處駐蘇州分理司的官員,前來檢視這封遺書地年代以及用紙。
世人皆知。監察院最擅長進行這種工作。
既然擅長做假。當然也擅長辯假,只是本來就是監察院做出來地假貨,又讓監察院來驗,等若是請狼來破羊兒失蹤案。
蘇州知州在心裡大罵,但又不敢當著眾人的面直說監察院的不是,只好允了此議,但他同時動了別的心思,另派人去請都察院巡路御史。又去江南總督府請那位厲害的刑名師爺來判斷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