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想到會這麼麻煩。”
“陛下指婚,豈能說退就退。”婉兒蹙著眉頭,“你呀,也太寵若若了。”
範閒呵呵笑道:“就這麼一個妹妹,我不寵她誰寵?”
“我看還得公公進宮來。”婉兒盯著後廂,確認沒有人偷聽,這才輕聲說道:“讓老爺直接和陛下說,我們兩個份量不夠。”
範閒苦惱道:“雖說兩家鬧了這麼一出,可父親還真是喜歡弘成。就連弘成天天逛青樓,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總說是自幼看著長大,兩家關係親密,總不能因為二殿下地原因,讓兩家就此割裂。”
林婉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公公當年可是流晶河最出名的人物,當然不以為這算什麼大事。”話語出口,才覺著兒媳婦兒取笑公公有些不合適,嘿嘿一笑掩了過去。
範閒在著急妹妹的事情,也沒揪著這話開頑笑,眉宇間一片無奈。若若這些天在太醫院裡很掙了些名聲,希望海棠那邊能處理好,至少將婚事拖一段時間再說吧。
“舅舅宣你進宮為什麼?”林婉兒問了真正關心的問題,“我想恐怕不僅是老三的事兒。,
範閒靜靜望著妻子,忽然伸出手輕輕撫了一下她光潤的下頜,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難道自己要對她說——你最親地舅舅讓你最親的相公,施展渾身解數,只是為了讓你的親生母親……淪為赤貧?
好在此時,宜貴嬪等人已經打扮妥當出來了。棉簾一掀。殿內頓時覺得明亮了起來,範閒轉過身子一看,只見宜貴嬪與北齊大公主攜手嫋嫋而出,兩位女子在飾物衣著妝容地巧描侍應下,容顏大放光彩,眉目如畫,端莊貴研,他在心底忍不住讚了一聲,所謂珠光寶氣,不過如是,
大公主望著他微微一笑。卻是上前與早已認識地婉兒並肩,往殿外走了出去。
冬至大如年,這一日慶國上下都在休息。朝堂停,軍隊歇,邊關閉,商旅休,不止京都。實際上包括遠在北方的北齊,這一天都在安心靜體地過著幸福的小日子。
慶國習俗,冬至之日要吃羊肉。京都的民宅街巷中,無數絡熱霧從那些或寬敞或逼仄的廚房裡飄了起來,繞著各色甕鍋的上方繞了三轉,再覓著唯一的一條生路,鑽出了窗樓間的細縫。這些熱霧中透著一股幹辣椒的辛味,鮮羊肉的羶味,藥材地異味,吉卜的甜香味,四味交雜。美妙無比,瀰漫在無數院落外的大街小巷中,令聞者無不動容垂涎。
含光殿內,最尾地那張案几之後,範閒瞪著一雙迷惑的眼睛,看著自己筷尖被切成耳朵模樣的羊肉,看著碗內白湯裡飄浮著的菌花與名貴蔬菜,心裡不禁嘆了口氣——這宮裡的羊肉,果然與民間不同,做工是精緻了許多,卻也少了那分香火溫暖意。
沒有豆腐與吉卜這羊肉還怎麼吃?最大地問題是——羊肉已經是溫的了,不能燙的自己嘴唇兒發麻,這喝著有什麼勁兒?
所以他只是勉強喝完了碗中地湯,又挑了筷醬拌著飯,很緩慢而細緻地咀嚼著,拖延著這頓無趣“家宴”的時間。他眼觀鼻,鼻觀唇,唇含筷尖,專心無比,餘光卻沒有流出席外,靜靜聽著殿中這些皇族人員們的談話,並沒有插上一句,孤單的就像他身後不遠處那輛孤伶伶的輪椅。
含光殿是太后宮宇,是後宮之中最為宏廣的一座建築,雖然和北齊上京那敗家子皇宮比起來要顯得簡樸太多,但依然是富麗堂皇,映燭如日,耀得冬日殿內的陳設與物具閃閃發亮。
殿內諸位皇族子弟默然進食,不敢直視最上方的那位老婦,以及老婦身旁的皇帝與皇后。今日冬至,人到地齊整,包括靖王一家三口,還有被軟禁的二皇子都入了宮,只是二皇子與弘成看見範閒進來時,也只是微微詫異,並沒有像潑婦一般衝上來要生要死。
範閒用餘光瞥了一眼正席之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