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火眼金睛,也自詡閱人無數。
但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澈見底的一雙眼睛,裡面就兩樣東西:濃烈的難過、以及深深的同情。
不是社交禮儀,不是逢場作戲,更不是自我粉飾的惺惺作態——這個不討喜的倔小子,此刻是真心地為自己感到悲哀。
這份真誠和純粹,讓黎英睿久違地感到了一絲人性的溫暖。
“都過去了。”他直起身子,給肖磊夾了塊龍蝦,“要多了。一會兒你打包拿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啊,黎總帥氣多金,還這麼溫油!誰不淪陷!就問誰不淪陷!
磊子你起開!讓我來!我有文化素養還對孩子好!
(奮勇爭先但終究被大熊擠下了擂臺)
“大哥,這龍蝦啊。”朱有路眼珠都要掉碟子裡了,“從哪兒整的?”
“人請吃飯剩的。”
“嘎嘎吃了沒?”
“這點兒是從嘎嘎嘴裡摳出來的。”肖磊把米飯撂他跟前兒,“都沒屈著,吃你的。”
朱有路沒吃過什麼好東西,這會兒也不捨得狼吞虎嚥。小口小口地抿,龍蝦殼都要嗦出火星了。吃兩口,還得推下眼鏡,看著那個忙叨。
“這週六我有事,你自己去重配個鏡子。”肖磊從屁股兜掏出錢包,“五百夠不?”
“不用。”朱有路使勁搖頭,“真不用。”
“麻溜去配。”肖磊踹了他凳子一腳,“上戰場能端個破槍?有你推眼鏡這功夫,別人題都瞅三遍了。”
朱有路連人帶椅出溜了半米,垂著腦袋小聲道:“兩百就夠了。”
“給你拿五百。配個好點的,度數長得慢。”肖磊一邊說一邊抽錢,抽了三張,錢包空了。
朱有路緊著道:“哥,就兩百,那貴的都智商稅。”
“你等會兒,我還有。”肖磊把錢包撂桌上,回屋去拿步數大賽的獎品袋。
袋子裡是個精美的禮盒。掀開蓋,一個皮本子,一隻簽字筆,一個保溫杯。都是黑色的,燙印著睿信的logo:銅錢圖樣,中央一個古體的‘信’字。
本子上放著個信封,信封上印著‘獎金’。肖磊一拿起來,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不是5張的厚度。
倒出來一數,整整50張,全是嶄新的連號票。
肖磊捏著那疊錢,愣了。
不是說500塊嗎?咋還乘10了?---早晨六點。
臥房裡的安靜被突如其來的彩鈴打破。
‘e on, e on, love for the oney/e on, e on, listen to the oney talk’(來吧,來吧,為了金錢愛上我;來吧,來吧,聽從金錢的指揮)
黎英睿關掉鬧鈴,惺忪著爬出被窩。踉蹌到窗邊,唰一下拉開窗簾。是個陰天。
他不討厭陰天,尤其是這種略帶涼意的早晨。外面吹著小風,銀杏樹的葉子微微搖晃。樹下站著個青年,穿一身黑。
黎英睿揉了揉發癢的眼睛。
那人怎麼瞅著像肖磊?
他眯起眼睛,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了那就是肖磊。
這小子來這麼早幹什麼?不是告他八點來嗎?
黎英睿也懶得管他,抻了個懶腰,開始做早晨的準備:洗澡,刷牙,剃鬚,護膚,修眉毛,打發蠟。
把自己收拾得精神兒的,披著浴袍進了衣帽間,挑選今天的衣服。
上午在公司,穿常服;下午去打球,得穿球服。自己輩分最小,不能太高調,就穿國產的比音勒芬吧。
晚上的酒局,有幾個大人物,但不算正式。黎英睿拉開右側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