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但這一個月,他想明白了不少事。
總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抽打,除了金錢名利,其實也抽不出什麼東西了。
跟肖磊過的這一個月,是他人生裡最幸福踏實的一個月。多陪孩子說會兒話,吃點熱乎乎的家常菜。關心天氣和季節,閒暇時出門走走。泡個溫泉,看場電影。晚上倆人鑽一個被窩兒,聽著南屋倆孩子的笑聲,肉貼肉地入夢。
說來神奇,他就睡肖磊身邊踏實。半夜不驚醒不犯病,一覺到天明。
想到這裡,黎英睿嘆了口氣。
這清冷難捱的年,到底什麼時候過完?他想小狗了。
這念頭剛起,褲兜裡的手機就震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正是肖磊的影片邀請。他不動聲色地掛掉,又給自己續了杯茶。
喝了兩口,裝模作樣地道:“腳有點涼,我去樓上泡個澡。”
【作者有話說】
最近是不是太甜了?
肖磊本來是想留d城過年,但呂豔說想回老家。她於肖磊沒多少養育之恩,現在又要靠這個繼子養,是以她很少提要求。
肖磊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當呂豔提出想回鎮江的時候,他沒能拒絕。
帶著呂豔和兩個孩子,一路風塵僕僕地回來。收拾屋子、採買年貨的都指著他,一直也沒得著空。今天大年初一,按理說他得接待親戚,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想黎英睿要想瘋了。加上今天是黎英睿生日,他說啥也得給黎英睿打個電話。把倆孩子往主屋一推,迅雷不掩耳地插上門鎖。
興致沖沖地撥了影片連線,沒想到被秒掛。
隔壁傳來熱鬧的聊天,肖磊孤零零地坐在小炕上。看著對話方塊‘對方已拒絕’那幾個字,心裡空嘮嘮的。
剛想下地,就見已拒絕下方接了條訊息:“等我十五分鐘。”
他剛邁下炕的腿又收回來了,耷拉的尾巴也重新開始甩。等回撥的功夫,他忽然想起來捯飭自己了。脫掉髒兮兮的87棉襖,換了件新毛衣。
這毛衣是倆孩子去市裡趕集給他買的。寬鬆嘻哈款,棋盤格的花樣,還配了條毛衣鏈。用朱有路的話說,這叫‘韓潮’。
肖磊對著鏡子照了會兒,沒覺得潮,反而覺得賤嗖嗖的。尤其那條毛衣鏈,滴裡噹啷的,像非主流街溜子。
正猶豫著要不要換回去,手機響了。他扭頭撲到炕上,急得像是要滅火。甫一接通,他小肚子裡血管就被薅了一把。
黎英睿正在泡澡,腳踩在浴缸沿上。平板放在浴缸尾,攝像頭清楚地映著大腿後的葫蘆花。葫蘆花下邊兒就看不著了,因為水裡加了中藥,呈深琥珀色。
“咋現在洗澡啊。”肖磊磕磕巴巴地道,“這才,才三點半。”
“家裡老爺子有個毛病,不讓人關房門。”黎英睿戴著藍芽耳機,說話也很小聲,“再說不也得坐溫水浴。”
“好多少了?上廁所兒還疼不?”
“好多了。”黎英睿輕咳一聲,“藥不錯,泡完很暖和。”
“我小哥同學給開的。學中醫的。”
“我以前不信中醫。”黎英睿說著話,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兇口搓著,“覺得它是一門受到政治意識形態、神秘主義、排外主義、以及祖先崇拜等類宗教情結所影響的偽醫學。也就是你,換第二個人拿來,我都不會用。”
肖磊只聽明白了最後一句,傻憨憨地笑了下。
“今天怎麼穿這麼青春?”黎英睿注意到他的新毛衣,“像大學生。”
“倆孩子給買的。”
“小路在外面打零工?”
“不是,攢的零花兒。他就長個握筆桿子的手,能幹個屁。”
黎英睿拄著臉,無比愛憐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