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停。
黎英睿接過肖磊手裡的傘:“你就別上去了,去附近轉轉,或者就在車裡等吧。”
肖磊答應了一聲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不是嫌你累贅。”黎英睿食指點著他眉心的褶皺,“姓朱的對你不懷好意,我不想讓他看見你。”
肖磊沒說話,只是點頭。臊眉耷眼的,像被主人栓超市門口的小狗。
黎英睿走出幾步,回頭看了眼。小狗還站在雨裡,澆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黎英睿輕輕頂了下傘,示意他回車裡。
肖磊這才開啟車門坐進去。放下車窗,依舊是眼巴巴地瞅。
黎英睿嘆了口氣,心裡酸酸地發脹。肖磊那種毫無保留的關愛與信任,給了他一個心靈的港灣。不管外面的風浪多大,他都不會迷失,也不至於垮臺——因為有一個必須要回的家。
在前臺登記後,黎英睿被領到朱紹輝的辦公室。剛到門口,他就皺起了眉頭——這分明就是何文廣的辦公室!
他只來過一回,但記得非常清楚。何文廣雖然不是注重享樂的人,但這個辦公室實在是少有的豪華。
高大的雙開木門,鍍金的雕刻門把。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掛著何文廣和各路高官以及企業家的合照。
走過長廊,是寬敞的辦公區。巨大的實木桌,桌前是兩扇落地窗,d城風光盡收眼底。桌後有四道門,通往著休息室、會議室、檯球室,還有個舊中式茶房。
但再豪華也沒用了,它的主人再也不可能回到這裡,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朱紹輝見到黎英睿,笑著從桌後起身:“這幾天老大不在,我在這兒給他鎮鎮場。不能因為老大住兩天院,就讓外邊兒覺得有機可乘。”
黎英睿心下冷笑。老虎還沒死呢,這猴子就迫不及待要稱王。不過三天,老總就變成了老大,皇上就成了太上皇。
何文廣估計萬萬想不到,自己信任有加的部下,現在心裡天天盼著他早點死。
想到這裡,又不免自嘲一笑。他有什麼資格評價何文廣,董玉明也沒比朱紹輝強。最起碼朱紹輝只是盼著何文廣死,而董玉明是真的著手殺他。
朱紹輝比劃了下沙發,示意黎英睿落座。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涼茶:“黎總今兒來是有什麼事?”
黎英睿不喝冷飲,接過來放到茶几上:“朱總心知肚明,我是為了泉億的事來。”
朱紹輝坐到黎英睿斜對面,臉上掛著戲弄的笑:“哦?泉億怎麼了?”
黎英睿看他在這兒拿喬,暗罵了一句奸邪小人。
“朱總,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你應該已經得到訊息,江龍里有65個億的財務窟窿。如今資訊這麼發達,這事不久就會被走漏風聲。等到那天,我打算讓泉億停牌。但覆盤後一定會出現市場恐慌,屆時我希望榮盛不要減持。”
“按黎總的意思,榮盛這13個億投進去,掙不著一個子兒不說,還得往裡貼?”朱紹輝從懷裡摸出煙盒,叼了一顆點燃。抽了一大口,這才裝模作樣的問道:“你不介意我抽個煙吧?”
“請便。榮盛和睿信都是泉億的大股東,危難時刻更該團結一心。如果兩家唱對臺戲,局面會更加慘烈。泉億是我一手栽培的,我很清楚它的基本面有多硬咳咳咳”黎英睿被嗆得輕咳起來,伸手拍了拍煙,擰開桌上的涼茶潤了口嗓子,這才接著道:“這次危難,咳,就好比一個年輕人受了傷。他需要輸血,但不代表他自己不能恢復。”
朱紹輝不說話,只是抽著煙,在煙霧裡似笑非笑地看他。等黎英睿說罷,抖了抖菸灰:“要是磕碰了點皮兒,能恢復。要是沒了胳膊腿,拿什麼恢復?黎總,江龍鋼鐵上市三年,總共從二級市場募資了四個多億。報表上連續三年都是盈利,卻在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