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碎這個鐵三角。
黎英睿有個習慣。吃飯,愛吃的菜後夾。做事,最難的事先做。鐵三角里,最難的是丁凱復。他要不鬆口,什麼都白扯。而只要他肯退,一切好說。
沒有預約,黎英睿繞過前臺徑直往樓上走。
前臺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敢攔——看這西裝革履的樣子,趾高氣昂的派頭,淡定自若的步伐,那是一點兒也不可疑。
黎英睿上了五樓,剛出電梯門,就和一小馬仔對上眼了。
他記得這小馬仔跟了丁凱復好多年,叫傻強。就是給馮康發照片那個王八犢子。
黎英睿站定在原地,無聲地看著他。
傻強訕笑兩聲,扭頭往屋裡招呼:“梟哥,黎董來了。”
屋裡傳來沙啞的反問:“誰。”
傻強往屋裡走了兩步,聲音也遠了點:“就黎家那老大,黎英睿。”
“我沒空,讓他滾。”
“如果事關餘遠洲,丁總還有空嗎?”黎英睿走到門口,直直望向屋裡的人。
看到丁凱復的瞬間,他愣了一愣——穿著件米白色的砍袖背心,前襟掛滿酒漬和菸灰。頭髮油得打綹,鬍子拉碴。邋里邋遢地在濃煙裡窩著,沒個活人顏色。
黎英睿和他沒私交,不過因為丁良策的關係,多少還是見過兩面。丁凱復雖然道德敗壞,但不得不承認,他一表人才。高個子闊肩膀,髮絲兒用髮膠箍得緊緊噹噹。高定大牌不離身,鷹一樣的眼神,睥睨著俯視人。
要擱古代,這種氣場就叫“王霸之氣”。而如今的丁凱復,別說王霸,王八都要夠不上了。
丁王八看到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他媽咋進來的?”
“走進來的。”黎英睿伸手拍了拍煙,“談談吧。”
“我家的事,跟你談個jb。”
黎英睿坐到沙發上,交疊起腿:“喬季同入獄,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餘遠洲我要再不管,良心不安。”
“良心。呵。”丁凱復吐了口煙,皮笑肉不笑地道,“從你嘴裡聽到這詞兒,真他媽稀奇。”
丁凱復煙很重,屋子裡跟燒乾柴了似的。黎英睿被燻得直咳,從提包裡拿出紙巾,吸了下嗆出來的眼淚:“的確不多。咳咳,可也沒丁總那麼少。”
剛說兩句話,他這胸腔裡邊兒就開始火燒火燎。咳咳嗽嗽地使喚門口的傻強:“去給我泡杯龍井。沒有的話竹葉青也行。”
傻強看向自己的老大。丁凱復冷哼一聲:“給他接杯水,從廁所池子裡接。”
“丁總,你這可就不是合作的態度了。”黎英睿把紙巾拋到垃圾桶,仰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據我所知,餘遠洲的精神狀態十分糟糕,之前還差點跳樓,為此特意換了無窗病房。現在陪護的也都是段家人吧?畢竟見著你就發瘋。”
丁凱復聽到最後一句話,臉瞬間猙獰。他抄起手邊的菸灰缸撇了過去。
這一下正好砸黎英睿膝蓋上了。
黎英睿猛地彎腰捂住膝蓋,嘴裡嘶了半天。
俗話說一個菸灰缸等於仨酒瓶子。丁凱復這下扔得半點沒客氣,跟奧運會上擲鐵餅似的。
黎英睿疼得血液直往腦門上湧,意識都模糊了會兒。過了足足半分鐘,才從疼勁兒裡緩出來。
他一手扣著膝蓋,一手指向丁凱復,噼裡啪啦地高聲道:“你覺得這麼耗著就會有轉機嗎?我告訴你,沒有!餘遠洲的抑鬱症已經到了重度,必須立刻換環境治療。大腦損傷不可逆,你砍了他這麼多刀,還不準別人給他止血嗎?!”
丁凱復也吼起來:“遠洲的治療我會安排,用不著外人摻合!”
“你往哪兒安排?往你身邊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