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讓人給撬了!他媽的,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這麼損。黎總是沒啥事兒,那老趙膝蓋差點沒給幹碎呼。”
保鏢也有行規,其中一條就是不扯閒屁。肖磊不接話,三兩口吃完,放下了碗:“我吃飽了,先回公司轉轉。”
“這麼快?!”董玉明看著那個空空如也的海碗,“你喝麵條啊。”
“習慣了。謝謝你的餃子。”
“嗐!你先回去吧。”董玉明揮著筷子,“白門是休息室,裡邊兒有躺椅,能眯午覺。要是人滿了,你就隨便找個地方。咱公司沙發有多是。”
午休時間,整層23樓都空蕩蕩,靜悄悄的。
他晃了一圈,把安全出口和監控位置都確認了一遍。掏出手機一看,也才十二點。尋思一會兒,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只有十來平米。密密麻麻擺著兩排躺椅,幾個小姑娘正蓋著毛毯午睡。
肖磊退了出來,重新掩上了門。
不提他初來乍到,根本睡不著。就跟女孩兒躺一屋這事,他也接受不了,總像是佔了人家便宜似的。
沒地方去,就只能回黎英睿辦公室等指示。
黎英睿的辦公室是個套間。外間是秘書位置和等候區,靠牆放著一排沙發凳。
他坐到靠門的位置閉目養神,靜等黎英睿回來給他派活兒。
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聽到裡間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間雜著交談。
兩人都是壓著音量,嗚嗚啦啦的,聽不真切。但能聽出個大概意思——黎英睿正在教訓人。
忽然,伴隨著傢俱摩擦地面的刺耳響聲,就聽黎英睿拔高聲調。那怒吼近得彷彿就在門板後邊:“夠了!我不報警已經仁至義盡,你好自為之吧!”
緊接著,門被猛地拉開。黎英睿看到肖磊,驚訝了一瞬,又立馬換上平靜的口吻:“你幫他把東西收拾了,午休結束前走人。”說罷大步離去了。
肖磊看向裡間,就見一箇中年男人正跪坐在地上。狼狽,灰敗,像路邊被踢了一腳的老狗。
他走過去,拽著男人往上提溜:“咋了?受傷了?”
男人掛在他胳膊上,氣若游絲地嘟囔:“我玩兒完了這一行我都呆不了了”
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像是被炒魷魚,倒像是被判了死刑。
肖磊道:“那就幹別的。”
男人抬起臉,迷茫地看他:“幹什麼?”
“有手有腳的,什麼幹不了?”
男人終於肯站起來了,但仍舊搖頭:“我四十了。不像你,還這麼年輕。”
肖磊這回沒詞兒了,木訥地杵在一旁。
年輕。是的,他還年輕。年輕得紅火,自負,對什麼都不服。所以他理解不了中年人的灰白與匍匐。
他不善言辭,這方面也有自知之明。默默地幫男人收拾東西,把他送到了電梯口。
伴隨著電梯門的閉合,那男人變得越發得彎曲,乾癟,破敗,像一條被曬乾的蚯蚓。
肖磊在門口站了會兒,調頭回了辦公室。門沒關。黎英睿正坐在老闆椅上打電話,面前放著一份還沒怎麼動筷的盒飯。
“您可真是太客氣了!我對釣魚一竅不通,留著是暴殄天物。您是行家,寶劍就得贈英雄嘛!”
“哈哈哈!行!那我恭候您的大駕!”
肖磊站在門口,冷眼看著。
在丁老面前當孫子,在員工面前當皇帝,現在又當起了御前總管。
這裝逼犯開公司可真他孃的屈才,就該去海底撈表演四川變臉。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黎英睿掛掉電話,招手示意肖磊過來。拿起桌上的一份檔案遞給他:“這是公司的規章制度,你看一下。銀拓那邊怎麼算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