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肖瑩。
【作者有話說】
磊子淪陷了。啊呸,這個死顏狗。
肖磊的家庭,說來有點複雜。
他親媽在他8歲那年罹患急性淋巴白血病,急需移植骨髓。他的骨髓是配上了,可手術費遲遲湊不齊。就在他爸四處借錢的時候,一場感冒把他媽帶走了。
他媽死後兩年,他爸再婚。次年,他小學畢業,後媽懷上了妹妹肖瑩。
彼時肖磊成績不好,跟後媽關係也不好。叫媽是不可能的,甚至不肯吃人家做的飯,硬說餿得慌。
後媽被他氣哭好多回。村裡的老人勸他爸,說生氣會影響胎兒成型。兒子不小了,學習又不好,不如送體校。吃點苦,磨礪磨礪。
就這樣,肖磊被送進了體校。體校的訓練十分艱苦,消耗了他大部分青春期的叛逆和躁動。加上沒啥假期,距離產生美,他跟家裡的關係當真緩和不少。
然而就在肖瑩剛會走路的時候,他姑姑家出事兒了。
肖磊的姑姑和姑父,在一家飼料廠上班。他姑做出納,姑父做門衛。那時候趕上下崗潮的末尾,滿大街都是走投無路的工人。買斷的錢用盡了,而待崗又被發現只是謊言。
失業的工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做服務員,搓澡,燒鍋爐,擺攤兒這種社會中難免催生出亡命徒,他姑父的熟人就是其一。
一次串門蹭飯,那人瞅見他姑把幾千塊貨款放進抽屜,心生歹意。半夜騙開料廠的大門,把夫妻倆全殺了。
姑父在門口被砍了十多刀,姑姑在炕上被砍了二十來刀,耳朵裡還被插進一根竹筷。
因為案件性質太過惡劣,省廳直接派人來查。不到三天,兇手就被緝拿歸案。殺了倆人,只搶走五十塊——他不知道,出納的貨款每晚都是要存銀行的。
殺人犯被判了死刑,料廠也關了門。死人的不幸被畫上句號,而活人的不幸才剛剛開始。
夫妻倆的獨子朱有路,那晚沒在門房,而是睡在了工人宿舍,僥倖躲過一劫。
八歲的朱有路沒了父母,也沒了路。一幫親戚推三阻四,後來被最窮的肖爸領回了家。
就這樣,肖家有了三個孩子。
孩子多了,日子越發清貧,但肖爸一點也不覺得苦。因為這三個孩子,個個有出息。
老大肖磊,17歲就獲得全國青少年散打錦標賽a組單項第四,成了國家一級運動員。本可以憑此保送d大,可惜名額被走後門的給佔了。他索性放棄大學,轉而入伍當兵。義務兵期滿後,又因表現優秀升了士官。
老二朱有路,去年中考以數學滿分的成績上了市重點;老三肖瑩,天資聰穎,七個月大時就會說話了。
對於很多老一輩來說,孩子就是希望。只要孩子好,日子再苦也有盼頭。
肖爸也這麼覺得。種地,拉麥子,打苞米,農閒就去市裡當瓦匠,片刻不歇。
本以為,人只要老實點,勤快點,日子就會越過越好。
可惜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一個初冬的清早,夫妻倆騎著電動三輪去市區賣菜。半路和一貨車相撞,肖爸被卷車輪底下當場死亡,後媽被甩出去幾十米,摔斷了頸椎。
貨車司機肇事逃逸。因事發路段沒有監控,又沒目擊者,案件遲遲沒有進展。
肖爸的命,沒人買單。後媽呂豔的醫藥費,同樣沒人買單。
不幸的殘局,生活的重擔,全撂到了肖磊肩上。他不想退伍,可那時部隊裡下士的工資,一個月只有九百八。
別說扛起一家生計,就連一家的大米,他都扛不起。
離開部隊後,他入職圓春保險做安全官。主要是跑火車長途,押運些司法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