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瞪著一雙決絕的眼睛:“挖出來埋我墳裡。”
黎英睿被這句狠話給震住了,半天沒緩過神。幸好肖磊就瘋了這麼短暫的一瞬,下一瞬又變回了流淚狗狗頭。又抽了兩張紙捂住鼻子,噗哼噗哼地大力擤著。
黎英睿有點看不過去了,肖磊這鼻涕擤得他都要耳鳴。
“這樣擤容易把細菌衝進耳道。你拿紙巾按住一側鼻孔,另一側用力。少量多次地擤。”
肖磊試了試,半天也沒整明白。索性也不擤了,吸溜一大口氣嚥了回去。
黎英睿瞪大眼看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家狗吃屎。
肖磊踩開垃圾桶,把一大坨鼻涕紙扔裡,發出誇嚓一聲響。
“就說你這病秧子,可真幾把能磨人。”
“以後還會更磨人,你放手吧。”黎英睿從枕頭上別過臉,“再說我也結婚了。”
“別演了。花兩百塊錢辦個假證騙我,你也真是幹得出。”
黎英睿轉過頭,眯眼定定看了他會兒。
“誰告訴你是假證?我就是沒通知家裡”
“得了吧。”肖磊站起來,拄著床沿抻他臉蛋皮,“騙你都不找個遠點的,找吳嫂他閨女。合著我擱你心裡別說老爺們兒,特麼連人都不算,就一純傻b是吧。”
黎英睿打掉他的手,剛要說話,護士進來了。肖磊從床邊讓開,找了個不擋害的地方站著瞅。
火柴棒子似的大針頭,一前一後地從皮底抽出來。應當是很疼,拔一針,黎英睿的臉就抽一下。
護士從托盤取了兩大片無菌紗布,疊著按在出血點上:“壓一下。”
肖磊伸著胳膊上前道:“我壓。”
兩個針頭,一針接動脈,一針接靜脈,相隔一指來遠。肖磊怕掌握不好力度,跪在床邊一手摁一塊,僵著不敢動彈。隔著紗布,他甚至能感受到黎英睿血管裡的血流。
“壓多前兒?”
“壓個十分鐘。不出血了再貼創口貼。”
護士在旁邊忙忙叨叨地收拾,肖磊來回轉著腦袋追問:“回家注意點啥?”
“四到六小時別洗澡,保持傷口乾燥。”
“他胳膊咋紫嚎嚎的?”
“凝血功能不太好。”
“那回去後咋整能好?買點啥藥啊?手腕這噶的包咋回事?”
透析機用過以後要清理消毒,床單被罩也需要全部更換。護士大姐忙得溝子朝天,實在不耐煩應付他的連環炮,索性也就不答了。
肖磊看她不搭理自己,乾巴巴地說好話:“姐,你人美心善,再教我兩句兒吧。”
這一下給護士逗笑了,口氣也柔和起來:“淤血回去拿冰敷。24小時以後改熱敷,塗喜遼妥。他有點低血糖,你倆出去慢點走。其他的你就上網搜吧,有不少吶,夠你學的了。”
“那我上網看。謝謝啊。”
肖磊扭回頭,瞟了眼手錶:“勁兒大不大?你胳膊這塊兒過血不?”
“沒事。”黎英睿右手扣電腦、摘耳機,用拾掇來掩飾情緒,“我下午公司還有事,直接從這邊走過去。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肖磊沒搭理他,掀開紗布看了看針眼,撕開創口貼仔細地貼上。又麻利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提包,裝著手機和電腦。
黎英睿掀開被子下床,剛繫好鞋帶,一起來就迷糊了。扶著額頭來回晃,手在身後摸著想坐回去。
肖磊扶著他坐下,扯過羽絨服給他穿上。拉上拉鍊,扣上帽子。摟著後背和膝窩,橫抱起來。
黎英睿掫開兜帽,大驚失色道:“你幹什麼!”
“你不迷糊嗎。”
“我迷糊我也你先放我下來。”
“沒人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