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服。太簡陋了。太魔性了。沒有撐,白色珊瑚絨軟塌塌地掛在身上。裁剪也不對勁,襠的位置太高,看著莫名的變態。
黎英睿握著嘴假咳了兩聲,不動聲色地拽走肖磊:“你從哪兒買的這東西?”
“拼夕夕。”
“多少錢?”
“26塊9。”
黎英睿瞄了眼丁凱復的背影,強壓著亂顫的嘴角:“我不給你錢了?”
“給閨女買衣服了。別往丁凱復身上花錢。”肖磊嫌棄地撇嘴,“他不光腚就得了。”
這時丁凱復繫好領結,扭過頭問兩人道:“我咋覺著像他媽的活嘚嘞?”
“少挑三揀四的。”黎英睿推開門,往外比劃了下手,“出來吧。餘遠洲在大水族箱那兒,我領你過去。”
丁凱復把玫瑰往咯吱窩底下一夾,快步出來了。
走了兩步,又不安地問了一遍肖磊:“是不是der呵呵的?”
肖磊根本沒聽,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辭職的事兒。黎英睿現在身體眼瞅著變差,他才沒心思去什麼拉各斯。可又顧及丁凱復的恩情,加上拉各斯總管培養了他大半年,突然甩手總是說不過去。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和丁凱復聊聊。想著能不能去拉各斯頂個月,找到下任就回來。當然如果丁凱復態度仍舊強硬,那他這回寧可忘恩負義。
“丁總,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丁凱復咂了下舌,摘掉手套扯褲子:“你買的什麼jb玩意兒,直往腚溝裡夾。”
“拉各斯那邊兒,八月份我給你頂上。但你重新找人吧,我呆不長。”
“這倆詞兒寫得對勁不?”丁凱復把玫瑰遞到肖磊臉跟前,指關節敲著當中的心形卡片,“孩皮脖兒斯逮(happy birthday)。嘶,是b癌癌路還是b癌路癌來著?(bir還是bri)”
“睿哥現在身體不好,離不了人。”
“你過會兒給我倆照幾張相。照好看點。”
“要是得呆一年半載的,我就不幹了。”倆人各懷心思,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一路。
肖磊這邊兒是《春泥》:我會提起勇氣,好好地呵護你。
丁凱復那邊兒是《七里香》:你說這一句,很有瞎舔的感覺。
“我一年沒瞅著他了。”丁凱復帶著頭套,看不見表情,“太想了。半夜總幾把哭。”
肖磊被這突然的剖白驚了下:“你還會哭?”
“艹,我死人啊?”丁凱復的聲音悶在頭套裡,聽著委委屈屈的,“蕎麥枕頭都他媽哭發芽了。”
這時走在前面的黎英睿回頭道:“餘遠洲就在那兒。”
瓦藍的大水族箱前,站著一個男人。一米八左右,身量修長,穿著八分褲和短袖襯衫。燈光太昏暗,連衣服顏色都看不清。但就這麼一個剪影,都賞心悅目:兩膝嚴並、腳跟靠緊。站得挺髖立腰,像一隻雅緻的古董梅瓶。
丁凱復倆手在側腰侷促地蹭著,想抹掉手心的汗。汗沒抹掉,反而蹭了一手的白毛,狼狽可笑。
這時響起一聲孩子的叫嚷:“por bear!por bear!(北極熊)”
餘遠洲聽到聲音扭過頭,直直地看過來。
黎英睿往後閃了幾步,和肖磊並肩站在陰影裡。兩人看著丁凱復一步三踉蹌地摔到餘遠洲跟前,笨拙地把咯吱窩下的花夾出來,單膝跪地捧了上去。餘遠洲伸手去扶,他卻不肯起,兩人在那裡拉拉扯扯,周圍響起了鬨笑。
肖磊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丁凱復。慫到可笑,慫到好像生出了人心。他放下手機,向黎英睿微微偏頭:“你說他是真心的嗎。”
黎英睿冷笑一聲:“有的殺人犯在法庭上也會哭,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