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個相對的公平?最起碼最起碼別讓他們像螻蟻這般的絕望悲慘。
不求體面,但求尊嚴。不求順遂,但求活著。
董玉明也順著肖磊的視線扭頭,嗤笑了下:“你覺著咱是那鴿子嗎?不。他們是鴿子。咱是那石磚縫裡的蝨子。”他揩了下眼睛,笑由不屑變為悽慘,“要投胎前有人跟我說,說董玉明你這輩子頂天能當個高階打工仔,註定點頭哈腰到死。那我說什麼都不會來這世上。說什麼都不會來。”
“不是就你使勁兒了,這世上也不就你委屈。”肖磊咬了兩口下嘴唇兒,微微仰起下巴頦兒點他,“我也農村人,小前兒也窮。媽窮沒了,爹也窮沒了。但這些,跟睿哥沒關係。他是個努力的好人。窮要不是我的錯,那富也不是他的罪。睿哥說過,做生意不算別人的賬,只算自己的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過好自己得了。”
“別他媽睿哥睿哥的,聽著噁心!”董玉明面露厭惡,倆手胡亂在身前揮舞,臉頰兩側的肉上下波動著。皮囊好似和靈魂錯了位,虛假得像個矽膠套子,“黎英睿也就能在d城裝裝體面。等到了更大的世界,跟人家一線城市的達官顯貴比,他也不過是個鄉巴佬。就算在d城,他不也得給當官的舔鞋底子?就張遠卓往他臉上呸口濃痰,他都不敢擦!”說著他走到肖磊面前,手指一下一下戳著他胸脯:“用他給我年薪百萬。呵。我告訴你,僅僅是江興一個單子,我就有一千萬。”
“你拿一千萬,公司虧6個億。”提到這茬肖磊的思緒被拉回來,拎起董玉明的領子搓牙,“這些債都得睿哥背,你想過沒有。”
“揹債?”董玉明仰起頭大笑起來,笑得像公雞打鳴。等笑夠了,他驀地冷下臉,翻著三白眼看肖磊,“揹債算什麼。我都恨不得他趕緊去死。”
肖磊後撤一步,擒住董玉明攮過來的手。左臂穿過他手肘,狠狠一捌。
噹啷一聲脆響,水果刀掉落在地。肖磊一腳踢遠,反擰著他胳膊按上茶几。
董玉明的臉重重擠壓著玻璃,眼鏡歪斜,嘴都閉不上。但仍舊不服氣,吼叫著挑釁:“來啊,殺我啊!小逼崽子!來!殺我!”
“殺你犯不上。我還得趕回家過年。”肖磊把他掀過來,陰森森地笑了下,“我會削你。削到你媽都認不出。”說罷他驀地收了笑,一個擺拳掄上來。
這一下直接把董玉明打飛了出去兩米來遠,哐噹一聲砸到落地窗上。倆手捂著臉,蜷縮到窗簾後哆嗦。肖磊大步上前,一把掀開窗簾。踩著他胯骨,壓蹺蹺板一樣把他翻過來。騎到他肚子上,照著臉左右開弓。
他這個體重,再加上受過專業訓練,能把人活活揍死。所以他客氣了點。可這對董玉明來說也夠受的,別說嘴硬,就連求饒都叫不出。一套組合大逼兜結束,五官都腫沒了。耳廓掉了半拉,嘴唇上的肉也被牙磕掉一大塊。
肖磊打完還仔細檢查了會兒。掰開他血糊糊的嘴,數著鬆動的牙:“一,倆,仨這你本來就松的吧,帶老大個蟲窟窿。”
盤查了一圈,確認勉強屬於輕微傷範疇,這才收工——出氣可以,把自己整進去就麻煩了。
他扯了幾條窗簾,擰成繩把董玉明綁到了門板上。拍了拍他的豬頭:“睿哥說過,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不知道自己有錯。我原來不懂,今兒懂了。你不是恨睿哥,你是恨自己沒生在有錢人家。一百萬一千萬的,就算你想當天王老子,我都懶得管。但你敢動睿哥,就別擱我跟前叭叭,滾笆籬子裡做夢去吧。”
他說罷起身去水池邊洗手,打電話報了警。坐到沙發上,一邊欣賞董玉明的豬頭,一邊吃他的車厘子。還孩子氣地發了兩張照片給黎英睿,接了個戴墨鏡歪嘴笑的表情。
可惜黎英睿沒有回。
正閒著,他忽然想到之前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