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成了八字眉。
“混賬”他落回沙發,五指張開地蓋住眼睛,“你翅膀硬了,敢這麼對我。”
肖磊向旁倒脖頸,用腦袋和肩膀夾住他的腳踝:“少激我。你明知道我捨不得。”
一大滴眼淚落進黎英睿的鎖骨窩,燙得像一簇火星。他的那些個寶藏地方,肖磊背得比乘法口訣還熟。駕輕就熟地攻城掠地,沒一會兒就得逞了。
兩人之間的那些熾熱記憶,隨著彼此的溫度洶湧捲來。
在急診室的燈光下,在雨腥腥的小山上,在飄著濃霧的柳河旁。還有那些深情的擁吻,瓷密的糾纏,狂野的夜晚怎麼放。如何忘。除非把這顆心連根拔起!
說來慚愧,一開始黎英睿明明是抱著訓狗的玩心接近,卻不想反被征服。但或許這份征服早有預兆,畢竟肖磊是第一個說要保護他並付之行動的人。
從學生時代,到進入社會、再到成立公司,黎英睿一直都是集團的主心骨。哪怕是天大的事,好像只要交給他,就一定能解決。好像他天生就會披荊斬棘,天生就比別人多長了個心臟。
可他能有多堅強?他也會害怕,會慌亂,會窘迫,會難過。他不是石頭心,他同樣渴望一份真摯的溫暖,一個安穩的歸屬,一個可以撒嬌的懷抱,甚至於一點被支配的隱秘快樂——他那點裝模作樣的掙扎徹底變成迎合,就像兩人以往的那些親熱。
“抱我起來…後背折得難受…”
肖磊把他拉起來,面對面地擁入懷中,就像抱一個孩子。黎英睿摟著他的脖子,把頭枕他肩膀上。
“小英哥別不要我我什麼都能給你我說真的”
黎英睿不答,和他錯開臉來。在顛簸裡眩暈,在眩暈中逃避。隔著兩層血肉,他能感受得到年輕人的心臟。
膨隆。膨隆。膨隆。
強有力地跳動,帶著他的心臟一起跳動。
十二點半,房間恢復了安靜。
黎英睿趴在肖磊懷裡,寒戰似的陣陣發抖。肖磊拿起一邊的大衣給他披上,在衣服下面摸他脊椎骨。一節一節地摁,像是吹薩克斯。
摁到後腰的時候,黎英睿悶哼一聲,啪一下砸到他身上。
“咋了?”
黎英睿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洗澡”
“走,回家洗。”肖磊往上拱了下,提起自己的運動庫。又給黎英睿繫上大衣釦,就這麼託著屁股抱起來:“門咋鎖?”
“關燈出去自動上鎖你給我穿上褲子”
“別穿了,不夠費事的。我開快點,二十來分鐘就能洗上。”
肖磊倆手摟著他,只能用肩膀關燈,拿膝蓋頂門。
冬天的午夜,街上已沒有人影。陰潤的柏油路反射著車燈光,像打碎了一大面鏡子。
黎英睿閉著眼睛靠在椅枕上,眉頭緊鎖,微微晃著腦袋。頭髮汗涔涔地貼在腦門上,張著嘴呼吸。
肖磊看他難受的模樣,心底不是滋味。他這邊連個前菜都不算,那個就已經跟被上了刑似的。
他不捨得黎英睿,可不代表他沒有男人的骯髒慾望。雖然他決計不會再這麼做,但每一個孤獨的午夜,他總是會回味最開始在金鹿的那個晚上。他真想再釋放一回心裡的野獸,再聽一回那浪拍沙灘的動靜。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按黎英睿這個身體素質,自己不會年過25就要沒x生活了吧?
靠北,那也太慘了吧!沒邊沒沿的,他忽然可憐起全天下的鰥夫寡婦來。
午夜一點,肖磊把車停進了瑞山雅園。先把黎英睿撂客廳沙發上,自己去浴室開暖風放熱水。等放好回來,黎英睿已經睡死了。鼻子不太通氣,打著嘶嘶的小呼嚕。肖磊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給他洗了,省著他明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