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靈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因此並不擔心,只是靜靜地看德妃“表演”。
德妃不停向太后哭訴哭訴:“蕭貴妃這麼狠心……這麼小的孩子也打……”在她的控訴下,子靈儼然是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五馬分屍都不足以贖罪。
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冷冷地瞪著子靈。孟宏煜倒是平靜,只是比平日裡稍微嚴肅。
子靈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可笑,彷彿一部連續劇,劇中有笑有哭,有血有淚,有陰謀有陷害,而她被迫出演,還是個大反派!
她越來越覺得德妃可憐。她只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若是在二十一世紀,頂多是個父母懷中撒嬌的女孩。可在這險惡的深宮中,她逼著自己過早地成熟了,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陰謀和陷害。
她沒有丈夫的疼愛,沒有父母的呵護,雖有太后護著,可畢竟太后是她的婆婆。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幸福,她處處小心,步步籌謀。她把一切悲傷和疼痛都埋在心裡,無處發洩,無人訴說。漸漸地,她難免壓抑,把怨氣發洩在自己的女兒身上——誰叫她不是個皇子!
被子靈發現她虐待歆玉後,為了保住自己、保護兒子,她不得不先下手為強。換位思考一下,子靈覺得她似乎沒那麼可惡,只是可憐。
不能心軟,子靈告訴自己,德妃既然已打定主意先下手為強,肯定是要置她於死地的,若心軟了,不僅救不出歆玉,自己說不定也性命難保!
這便是善良和醜惡的較量,生與死的權衡!
在這難見天日的高牆內,她不僅僅是要自保,還要保護她身邊的人。因此,學不會算計,終將被算計,逃得開陽謀,卻逃不開陰謀。
子靈終於開口:“皇上,子靈想讓您見兩個人。”
孟宏煜說:“叫上來。”
小紅和小綠戰戰兢兢地來到聖駕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頭都不敢抬。
子靈柔聲道:“皇上和太后是明理的人,你們只需把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就可以了。”
小紅說:“德妃娘娘要是不順心就會打公主,昨兒公主從永樂宮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德妃娘娘提了兩桶冷水往公主身上澆……公主就病了……”
德妃臉色慘白,聲嘶力竭地喊:“閉嘴!不許胡說八道……本宮是公主的親生母親,怎麼可能打她!你們兩個賤奴才,肯定是被蕭子靈收買了!”
她跪在太后面前,摟著太后的腿哭個不停:“姑媽,您要相信我啊。這兩個賤婢肯定是被蕭妃收買了,反過來陷害我。姑媽,我是玉兒的親孃,怎麼可能打她呢……”
小綠急得哭道:“皇上,奴婢所說句句屬實,絕不敢欺騙皇上!奴婢實在是心疼公主,才斗膽說出來,就算被德妃娘娘打死,也要救公主。”
孟宏煜的臉色異常難看,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冷酷到極點:“德妃!你給朕好好說清楚!”
德妃嚇得跪在地上發抖:“皇、皇上,臣妾、臣妾是玉兒的親孃,怎麼會打她。”
“譁”地一聲,孟宏煜把桌案上的茶杯狠狠地掃到地上,厲聲道:“正因為是玉兒的親孃,你才更加可惡!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別忘了,這宮裡,我才是唯一的主子!玉兒的ru母也已招認了,你還想狡辯!”
太后被嚇得呆住了,不肯相信事實,仍試圖為德妃求情:“皇兒是不是弄錯了,德妃可是玉兒的親孃啊……”
“母后,兒臣早已派人查清楚了,玉兒確實常被德妃虐待。朕也問過了太醫,玉兒身上的傷都是舊傷。”
太后一個勁地搖頭,顯然仍不肯相信事實:“不!我不信!德妃溫婉賢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子靈默默地看著這出“好戲”。原本,她以為自己是導演,可以控制劇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