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利的確贏得了東征大捷,那深層次的矛盾也就被掩蓋了,但現在西土之利被完全犧牲掉了,而東征卻接連失利,這個深層次的矛盾也就無法掩蓋,徹底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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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裴世矩的無奈
西土經略的主要執行者是西北人,最主要的力量是西軍,所以西土之利的最大獲益者當然是西北,也就是關隴地區,更具體一點就是關隴貴族集團,而關隴貴族集團對東都來說,就是以西京為“大本營”的保守勢力。
在改革和保守激烈鬥爭的今天,西土經略越是成功,鞏固和增加經略戰果所需要的資源就越多,而這實際上就是對西京的支援。西京佔據的資源越多,耗費的國力越多,保守勢力就越強大,改革的阻力也就越大,這是改革派所不願看到的,是東都所不能接受的,於是聖主和中樞在堅持積極防禦國策的同時,對西、北兩疆的支援力度也發生了重大變化。
結果就是,聖主和中樞要全力經略北方大漠,東都要遏制和削弱大漠北虜,東征就此爆發,中土的資源全部集中到北疆,攻打一個高句麗都要傾盡國力,而隱藏在東征背後的事實則是,西土經略停止了,中央對西北的支援力度驟然下降,東都要“悄無聲息”地遏制和削弱以西京為“大本營”的保守勢力。
這必然會導致一個結果,西疆轉入消極防禦,西北諸虜乘勢而起,積極反攻,於是西土經略的成果逐漸喪失,關隴人為此遭受重壓,西京不得不向東都“低頭”,以尋求資源上的支援。與此同時,聖主和中樞取得了東征大捷,威權大增,隨即開始籌劃北伐,進行南北大戰,同樣需要集中資源於北疆。這種局面下,西京只有妥協,步步後退,而東都則就此抓住了西京的“軟肋”,捏住了關隴人的“脖子”,總算遏制和削弱了保守勢力。
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也沒想到東征大敗,聖主和中樞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轉折點就在這裡,改革派不會承認失敗,他們把失敗的原因歸結於保守派的陰謀;他們也不能承認失敗,軍事上的失敗意味著政治上一敗塗地;他們也不敢承認失敗,一旦保守勢力捲土重來,控制朝政,改革必然停滯甚至倒退,而他們必將成為改革失敗的殉葬品。
於是他們決定發動第二次東征,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而這對保守派來說,此舉不是改革派對高句麗不死不休,而是對他們不死不休。既然到了這一步,妥協讓步已經沒有意義。都不死不休了,難道你妥協讓步了,他還能留你一條性命?魚死網破吧。
結果今年的局勢急轉直下,一潰千里。東都兵變,西北危機,第二次東征失利,中外大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惡化。
“愛卿,弘化至今沒有訊息。”聖主看到裴世矩神情嚴峻,沉思不語,主動開口說道,“耐人尋味啊。”
此事的確耐人尋味。唐國公李淵早在五月就帶著詔令趕赴弘化,如今兩個多月過去了,音訊全無,為什麼?弘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元弘嗣舉兵叛亂,拘捕了李淵?但西京奏報中,隻字未提元弘嗣和弘化留守府,這足以說明弘化那邊並未發生叛亂,一切安好。如此只剩下一種可能,元弘嗣已經失去了軍權,李淵也未能控制軍權,西北靈朔軍團被西京所控制,而實際掌控軍權者乃弘化副留守、西北軍副統帥、右驍衛將軍馮孝慈。
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對西京來說,弘化靈朔軍團對西京的威脅,要遠遠大於遠在潼關以東的楊玄感,所以在楊玄感兵臨潼關,實際威脅到西京安全之前,西京必須牢牢控制靈朔軍團,以免遭到叛軍的兩面夾擊,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
但如何奪取軍權才不至於授人以柄、落人口實?畢竟軍權太敏感,公開奪取等同叛亂,若沒有安全妥善之策,切切不可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