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雷霆第三軍副總管阿史德俞祁和辱紇王部的辱紇王雨,匆忙趕至轅門相迎。
鍾信不待寒暄,張嘴就問道,“軍情有變?”
斛律霸也是焦慮不安,緊隨其後問道,“突厥人有大舉進攻之勢?”
“突厥人增兵了。”荀矩神情凝重地說道,“據斥候探查,今日有上萬突厥控弦疾馳而來,桃水西岸的敵軍兵力已多達三萬餘騎。另外斥候還看到了金狼頭大纛,叱吉設阿史那咄捺已親臨戰場,由此不難推斷,突厥人要大舉進攻了。”
兩人暗自吃驚,四目相顧,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李風雲的誘殺之計,心裡忍不住發出感嘆。形勢不由人,這一仗聯盟不打都不行,與其被動挨打,倒不如主動攻擊,反而可以搶佔先機。仔細想來,敵我雙方實際上早在準備這場大戰了,只是突厥人想漁翁得利,於是窺伺一側,坐山觀虎鬥,等待出擊時機,始終掌控著戰場主動權,而聯盟只能被動迎戰,只是聯盟運氣太好,關鍵時刻茅溝川大捷,擊敗了奚族大軍,實力大增,就此贏得了逆轉危局的致命器。當然,相比突厥人,聯盟的實力還是處於劣勢,這一仗能否取勝,還得行詭道,有心算無心,或許就能給突厥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戰局突變,敵軍數倍於我,氣勢洶洶,而河川冰封,桃水已無險可守,危在旦夕。”辱紇王雨強作鎮定,但臉上的慌亂之色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驚恐,“如今計將何出?”
阿史德俞祁不屑地看了辱紇王雨一眼,冷笑道,“計將何出?難道打不過就要落荒而逃?當然是堅守桃水,誓死不退。”
辱紇王雨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權當沒聽到。阿史德俞祁雖然出身高貴,但遭遇滅門劫難後,就成了一個只為報仇而活著的瘋子,深陷殺戮和血腥中難以自拔,尤其面對突厥軍隊,更像一頭失去理智只知撕咬的惡狼,根本沒道理可講。今日阿史那咄捺的金狼頭大纛在桃水西岸豎起,嚴重刺激了阿史德俞祁,血液沸騰了,眼珠子也紅了,殺氣凜冽,恨不得化身天兵天將,殺個酣暢淋漓血流成河,這時候你對他說打不過突厥人,要撤退,豈不是一頭撞到鐵板上,自找沒趣?
斛律霸衝著阿史德俞祁搖搖手,示意他冷靜一些,不要惡語相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衝突,“現在士氣如何?”
阿史德俞祁的面色頓時僵滯,怒氣不可遏止就要噴發,但眼前卻晃過辱紇王雨那張滿含嘲諷的臉,於是他忍住了,怒而不發。
他丟不起這個人。事實上現在戰場形勢一目瞭然,敵強我弱,而且敵人還非常強,三萬餘騎,己方還不是一般得弱,連河川之險都沒了,之前己方六千餘馬步軍之所以能夠阻御對方兩萬餘騎,主要就是靠桃水這道天然險阻,現在桃水冰封,一馬平川了,敵方三萬餘騎轟隆隆的衝過來,根本沒得打,所以士氣肯定低迷,尤其馬軍將士,之前都是松林馬賊和獄營刑徒,沒有經過嚴格訓練,也沒有經歷殘酷戰鬥,打家劫舍殺人越貨還可以,埋伏偷襲等小規模的戰鬥也能對付但兩軍陣前正面廝殺就不行了,尤其敵強我弱的劣勢下,既沒信心又沒膽氣,股戰而慄,不堪一擊。這種窘境下,不要說堅守桃水誓死一戰了,隊伍沒有一鬨而散就很不錯了。阿史德俞祁雖然嘴裡不服輸,但心裡很清楚,這一仗沒辦法打,肯定要撤退,只是心不甘情不願而已。
斛律霸也是擔心有人驚慌害怕逃跑了,尤其自己所領的雷霆軍,一旦形成連鎖反應事態失控,形勢就危急了,所以才急切詢問士氣如何,如今看到阿史德俞祁臉色難看,知道問題嚴重,但尚在可控範圍內,不至於影響接下來誘敵大計的實施。
鍾信舉手揮了兩下,“回帳再議。”說完率先踏雪而行,“雖然戰局有變,但還在我們預料內。突厥人肯定要大舉進攻,只是等待一個恰當時機,現在大雪已降,河川冰封,而我們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