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瘦的幾乎讓他幾乎要認不出來,連瑜伸出手來,輕輕摸摸燕惜惜的臉,幾乎就在同時,燕惜惜睜開了眼睛,然後,眼淚一滴滴地流下來。
“公子,公子!”她低低地哭了起來,然後哭泣聲越來越大,她握著連瑜的手,哭的幾乎抽搐起來。連瑜摸著她骨瘦如柴的雙手,心裡的滋味沒法形容,即使是當日他帶穆巧巧回來的時候,穆巧巧也只是臉色蒼白,哪裡有燕惜惜這般悽慘?她瘦的可憐,面板暗黃,顴骨高高地凸了出來,連瑜往下面看去,他可以想象,被子下頭的身體,也一定瘦的不成樣子,這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就瘦成了這樣子。
他伸出手,輕輕拍拍燕惜惜:“好了,不哭,不哭!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別怕,別怕!”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燕惜惜的哭聲更加的厲害,她伸出手來,緊緊地抓住連瑜的手:“公子,公子,我總算活著回來了,我到了運河的船上就吐得厲害,後來我就猜自己是有了,之後就一直都在怕,怕我瞞不住,那樣的話我就保不住他了,公子,我知道您不會丟下我不管,公子會救我,所以我也就會努力,努力瞞下去,努力保住他!幸好,我做到了……”
燕惜惜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已經愣在當場的連瑜,輕輕地揭開被子。正如連瑜想象的,她被子下頭的身體也瘦的厲害,穿著薄薄的中衣躺在床上,像紙片一般的薄。
她這般的瘦,顯得那本並不算很圓的小腹十分的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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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清縫完最後一針;把線剪斷,把針塞回針線盒;只覺得眼睛累的厲害。她這陣子被關在屋子裡做針線,做的暈頭漲腦。
春梅走到跟前,輕輕給她按摩起肩膀;她低聲問道:“這幾日那邊來人沒有?”
春梅搖搖頭:“沒有。”
方雲清聽她這麼說,沒興趣再多問;只呆呆地看著窗戶。無論如何,她是必須在過年前回去的,一方面;過年的時候家裡有各種事情需要主持;另一方面身為誥命夫人,過年期間有各種朝廷的活動。如果她把這些東西都錯過的話;還算什麼連夫人呢?
春梅見她心情不好;輕聲道:“姑娘,您別太擔心了。老爺前天不也說了麼,怎麼說,都會在臘月前把您送回去的!而且姑爺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都這麼長時間了,他就算有氣,也早該消了。”
方雲清搖搖頭:“就因為他不是狠心的人,這氣才不是那麼好消的。”她回到家裡的第三天,便得到訊息,燕惜惜的貼身侍女小翠,被帶出去之後給賣到了低等的窯子,沒幾天便死了。她父親得到這個訊息,氣的跑過來又罵了她一頓。這段時間,她天天心神不寧。她賣了燕惜惜的時候,是想著永遠都再不要見到她才好,可現在卻無比的希望趕緊能夠找到燕惜惜。
方雲清已經顧不得燕惜惜回來之後會如何如何了,她清楚,沒有燕惜惜的訊息,她想被連瑜原諒就十分的難。總是這麼吊著,連瑜一直惦記這件事兒,有哪裡有心思接她回去?
趕緊,趕緊找到燕惜惜的訊息吧!方雲清這麼想著,卻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得到了燕惜惜的訊息,可是,如果得到的訊息是,她已經死了呢?
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如果燕惜惜跟翠兒一樣,死了呢?
不,不會的,不會的!方雲清努力給自己打氣:燕惜惜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怎麼會因為被賣給別人就尋死?她長得那般好,就算被賣出去,一般人也買不起,但凡買她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那人牙子膽子再大,也不會敢把四品大員的家眷賣到妓院之類的地方,十有□□是賣個商人做妾……在誰家不是過?她幹嘛要尋死?
退一萬步,就算真死了,就算真死了,又能如何呢?丈夫已經生了自己的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