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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方大族,因為戰爭,如今已經只剩下秦明這最後一個男丁了。她的父親,伯父,叔父,舅舅,舅媽,外婆,幾十個同輩的堂兄弟表兄弟堂姐妹表姐妹……統統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死去。

如果說一開始,她抗旨的時候,想到以出家來獲得不嫁人的自由,那麼當她聽說父親的死訊的時候,她清楚的明白,即使她不出家,皇帝也不會再懲罰她什麼,更不會逼迫她:這麼對待一個已經為國捐軀的功臣之女,是要被寫在史書上讓後人唾罵的。

秦昭甚至可以猜到,如果自己父親的死訊早一點傳來,皇帝一定不會把那道賜婚的聖旨發出來,正常情況下,為了表示對秦節的哀悼,他或許會給秦昭一個更高的封號,諸如現在的郡君,甚至更進一步……然後賜給秦家大量的金銀財帛,再給她的弟弟更高的爵位,然後,讓他們安安穩穩在家裡守孝,等三年守孝的日子過了,太子早就大婚了,甚至,他應該已經做了皇帝,封了皇后。還關秦昭什麼事兒?以秦昭的脾氣,連皇后都不稀罕做,難道會以甘於一個寵妃的身份進入後宮麼?或者說,楊豔輝甚至不忍心用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位置來約束他,又怎麼會在封后以後再去做什麼?

造化弄人這個詞,用在此處意外的合適。

如果秦節的死訊早一點傳來,皇帝會很容易地想到前因後果。甚至,幾遍秦節不死,他其實也壓根沒必要這麼急匆匆地給秦昭訂親。

這世上沒有不變的感情,所以感情總是需要相互給予,付出,然後慢慢地培養,不讓它因缺灌溉而枯萎。秦昭與楊豔輝的感情,並非不濃烈,但畢竟是根在兩處的藤蔓,雖然纏在一起,可畢竟沒有栽在一處,想要把他們分開,只許把纏在一起的枝葉撕開就是了。撕開的時候會被拽的皮肉分離,可總會癒合,長出新的枝葉。

時間是沖淡傷痛的最好的良藥。或許秦昭曾經認為楊豔輝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選擇,可如果真的被迫分開,楊豔輝娶了別人,秦昭會難過,會哭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傷痛總會慢慢的減輕,當對方妻妾成群,兒女繞膝的時候,難道秦昭還會愛他愛到不肯看別的男人一眼麼?

到那個時候,無論秦昭曾對楊豔輝有過怎樣深厚的感情,她都一定會努力收拾好那段感情,然後面對新的人生:而她的脾氣,也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幸福,那樣的話,一直在他身邊,與她興趣相投的盧放,未必不會成為她新的選擇。他們其實是有機會的,如果盧放有足夠的時間追求,如果秦昭有足夠的時間遺忘,如果傷口有足夠的時間去癒合。

可傷口會癒合,卻不代表那一刻會不疼不痛,不代表被撕開的地方會長得潔淨如新沒有痕跡。

皇帝做出了一個最糟糕的選擇,他的賜婚,等於是在在秦昭最痛的時候逼著她立刻忘掉楊豔輝,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低估了秦昭獨行特立的程度。

盧放也是很無辜的一個,如果沒有外力干涉,讓盧放繼續他潤物細無聲的追求,那麼三年以後,或許秦昭已經愛上了他。可惜盧放沒時間去經營這份感情了,他被皇帝的神來一筆打了個暈頭轉向,欲哭無淚。

秦昭完全可以現象皇帝在知道秦節死訊的時候的懊惱,她也知道這時候她只要稍稍讓步,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可是她同樣也知道,那會讓她跟她的弟弟無比的被動,父親的死讓他們失去了最堅實的依靠,她又用抗旨這種事情在父親為國捐軀的功勞簿上抹了黑。她跟秦明,沒有任何的親戚,偏偏又擁有鉅額的家產,父親的功勞能夠讓心懷歹意的人不敢對她們動什麼心思,可是現在不敢,一個月兩個月不敢,三個月五個月不敢,那一年兩年呢,三年五年呢?她個人財產已經超過了父親為官多年的家產,而且還在繼續增長中,只要她繼續經營下去,早晚有一天,這比財富會驚人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