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還要白套嫁妝——說句難聽的,她當日去大伯父家,那可是帶了家產的!可待遇也不過就是這樣,確切的說比現在的日子還要差點呢。她實在搞不懂婉娘到底哪裡來的這些不滿,她這些話,但凡個明白點的母親,就該直接罵回去才是!把別人對自己的好當做理所應當,什麼都不付出卻什麼都想要,日後可怎麼能過好?
然而婉娘並不能理解蓉孃的想法,正相反,她覺得蓉娘又窩囊又愚蠢還白眼狼,自家父母養她十幾年,卻抵不過二叔收留的兩年多,什麼事情都去找二叔做主,不把她的母親放在眼裡。這會兒,她聽到蓉娘居然敢反駁她的話,不禁大怒:“難道不應該麼?人家肯掏五千兩娶我,我親叔叔卻不肯掏五千兩嫁我。我說的哪裡錯了?”
蓉娘早對婉娘忍無可忍了。誰好端端的整天被擠兌都舒坦不了,這會兒既然已經說出口,蓉娘乾脆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你說的不是哪裡錯了,而是就沒有對的地方!甄大爺就算送十萬貫又跟二叔有什麼關係?他可拿了裡頭的一文錢?還不都是要給你的?甄大爺就該直接把他的田地宅子都給你送來,然後二叔就可以砸鍋賣鐵照價再準備一份讓你一併帶走了!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聘禮是你的,嫁妝還是你的!”
婉娘臉色鐵青:“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要把聘禮帶走的?是二叔自己提出來的!他自己不要的!”
蓉娘怒極反笑:“你也知道是二叔提出來把聘禮都給你帶上的啊?二姐姐,你知不知道這市面上官商通婚的慣例?你要是不知道,那我告訴你!但凡商家求娶官家姑娘,都是為了依附女家的權勢;而女家為什麼肯把姑娘低嫁到商戶?為的還不是個錢!所以商人們每每都會拿出來鉅額的聘禮送到女家…這種情況下你以為女家怎麼做?我告訴你,就是親爹也不會再貼一份同樣嫁妝的送過去!聘禮收下,然後隨便帶點嫁妝不至於太寒酸,說是嫁女兒,不過是賣女兒罷了!你掏錢我給讓你借勢,若不是為錢誰要把女兒嫁商人?你當多體面?若不是你堅持,你當二叔樂意把你嫁給甄家?吃不到魚肉還惹一身腥,擔了個貪錢的名聲,一文錢聘禮都沒扣下,就這樣,你還嫌二叔對你不好!你春秋大夢做夠了沒有?隨便換上一家,看你這麼想做商人婦,直接聘禮扣下,把人抬出去,你當別人會說什麼?官商通婚,二叔肯讓他傍一下那是給他臉,還添嫁妝……若不是疼你,誰樂意做這個賠本的買賣!”
婉娘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蓉娘道:“你,你,你這是妒忌!你嫁給個窮書生,現在後悔了吧?所以才這樣子擠兌我!”
蓉娘一向就是幾個女孩子裡書讀的最好的,也是最有才氣的,真要較真起來,婉娘怎麼會是她的對手,當下冷笑一聲:“我幹嘛要妒忌你?我日後最差也是個秀才娘子呢,不用見人就磕頭。”
這一下子果然觸動了婉孃的自卑按鍵,她伸手拎起桌上的硯臺便朝蓉娘砸去。蓉娘往旁邊一閃,硯臺險險地從她頭邊飛過,婉娘又要砸東西,早已經被氣得臉色鐵青的秦大奶奶終於開了口:“都給我住手!”
她心情極壞,看著站在那裡都不吭聲的女兒跟侄女,好半天才說:“自家姐妹,這樣子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等兩個人都跪下請罪,又隨便扯了幾句,卻半點不提兩人吵架的是非以及婉娘動手的事情。
蓉娘這陣子對自己這位大伯母已經相當失望了,見她並不準備好好教育女兒也不意外:以她老人家最近老糊塗的趨勢,不在心裡記恨她說話難聽就不錯了!只盼婉娘趕緊嫁出去,少在大伯母耳邊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混賬話才好……以她耳朵軟的程度,只要婉娘不在,身邊厚道多一點,還是有希望回覆正常的:過去貞娘在的時候,秦大奶奶哪裡這麼容易受婉孃的影響?無非是近墨者黑罷了。
這件事兒並沒有這樣結束,又過了幾日。秦節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