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覺怎麼說?”
“沒說什麼。蘇覺一心想著替攝政王辦事、報效朝廷。蘇缺有個兄長,已經在羽林軍中任職。”
賀敏之默然片刻,道:“十三,以後咱們每年都要記得祭奠他。”
聶十三嗯的一聲,直接問道:“你呢?什麼時候死?”
賀敏之氣道:“聶十三,如果我打得過你,我已經打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說話難聽。”
聶十三閉上嘴,兩人四目相對。
良久,賀敏之忍不住笑了,道:“楊大人跟我說了,十一月初三,賜鴆毒、留全屍。”
聶十三道:“我大概送不了你。下個月末武林各大門派會盟白鹿山,師父想讓我回山接掌山主之位。”
賀敏之笑道:“那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勸你還是留著看看我的棺材吧,十一王爺親自挑的春芽木棺,埋地千年不朽,尋常人難得一見。”
聶十三隻沉默不語,賀敏之看了心中不悅,揮手道:“你先去白鹿山好了,以後如果回靖豐,記得到城西郊外的墳地看我。”
聶十三嘆口氣,道:“我等你葬了再走罷。”
賀敏之喜道:“咱們家被封了,你住哪裡?”
聶十三道:“我就住城西郊外。那地方僻靜,我正有個極難的緊要關卡過不去,趁著這些時日可以琢磨演練。”
檀平回稟完畢,檀輕塵道:“讓蝶樓守在城西,聶十三一有異動,即刻來回。”
檀平道:“這事甚是出奇,聶十三一直對賀敏之情深義重,這番作為竟像換了個人,讓人心寒齒冷,想必其中有詐。”
檀輕塵笑道:“小師弟從小性子冷,一翻臉就不認人,更是一心求劍道。當年在山上,最疼他的二師兄因病死了,下葬當日他為著一招劍法未曾練好,竟終日不離劍室,更不曾為二師兄落過一滴眼淚。這麼一看,今日他對敏之無情也屬尋常。”
“只不過……敏之擅算計,此事真真假假,暫時也摸不透,所以那晚在牢裡,我沒有把菩提生滅丸給他。”
思量一會,確認道:“他們說的話,你記得字字不錯?”
檀平道:“牢房牆角處安了熟銅千里追風管,屬下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說到蘇缺時,果真說的是“咱們每年都要記得祭奠他”?”
“是。”
檀輕塵冷冷一笑:“咱們……好一個咱們!”
檀平道:“王爺,只要看住聶十三,賀敏之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檀輕塵道:“他花樣再多,人還在本王手中。再說本王又怎會全無準備?”
翻開一道摺子,隨口問道:“我讓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嗎?”
“已找到幾個,都不十分合用。”
“下月初三前辦妥此事。”
轉眼便是十一月初一。
這些天來,聶十三每日只在郊外冥想或是試劍,毫無異常舉動。賀敏之在牢中好吃好睡,間或傅臨意等還尋他聊天玩笑,楊陸趁夜帶酒進大獄,與他大醉一場。
檀平去獄中看過小英子,還帶著小英子的徒弟小順子,說王爺不便前來,只讓自己過來探視。
小英子感動之極,涕泗橫流,哭著磕了頭,吩咐小順子務必以死相報王爺大恩。
臨近年底,各州府上報的政事極多,更兼草原朗羯部落日益坐大,一舉一動都要倍加留心直接報送,檀輕塵批閱處理了一整夜,通宵未眠,卻仍是神采奕奕。
小順子見他得了空,忙奉上一碗核桃酪,稟道:“王爺,找來的人已經在外候了一整夜啦。”
檀輕塵推門而出。
只見書房外站著三個年輕人,一色的身形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