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十三道:“你沒露破綻,的確是被太子所冤。但案子破綻太多,巧合也太多。”
檀輕塵道:“破綻多得問太子,至於巧合……那是天意,天不絕我。”
笑了笑:“青辰教作亂與我無關,齊雲永是受人唆使誣告我;燕夜來是蝶樓殺手,聽命於太子,睿王妃不肯屈招,卻被奸人所害,這樁謀刺案,從頭到尾就是太子冤枉構陷。”
聶十三淡淡道:“你設計故意給機會讓太子害你,甚至暗中推波助瀾——這些我沒有證據,但我知道,此案一翻,太子盡失人心,再無機會,而你會藉機去搶你要的東西。”
“用搶這個字眼實在太難聽了,小師弟,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只會等有人逼與無奈雙手捧著玉璽送給我。”
聶十三神色不動,突然道:“你夫人死得很慘。”
檀輕塵眼中幾許惋惜幾許溫柔,更多的卻是冷徹骨髓的優雅從容:“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她既無憾,夫復何恨?不過夫妻一場,我終不會讓他白死就是了。”
“燕夜來知不知道真相?”
檀輕塵輕輕撣了撣衣袖上落的一小簇灰塵,漫不經心:“這出戏,最講求的便是個真字,連睿王妃都不知曉底細,何況燕夜來這個棋子?再說,我又怎會授人把柄?”
“太子允諾燕夜來,這一案後,將我廢為庶民,交予她從此避世而居,她便一心想著與我平凡夫妻、長相廝守。太子如此苦心,留她在我身邊充當伏子,我為何不順著太子的意思呢?”
聶十三沉默片刻,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把十五算計進去的?”
檀輕塵卻斂了笑意,眼神有些熱有些真:“敏之是我最不願意算計的人。”
見聶十三眼眸裡盡是冷漠譏誚,正色道:“南疆大案後,我就知道皇上對他出奇的寵信,卻一直未曾動用他。直到去年臘月,太子有心害我,他又身在大理寺,這才讓十一哥去找了他。”
“傅臨意可知道這些?”
檀輕塵笑容溫暖:“十一哥不知,他是當真替我擔心著急。”
聶十三輕籲一口氣,放了心。畢竟,傅臨意不曾欺騙賀敏之。
透過狹小的窗,檀輕塵遙遙看向一枝早開的花:“小師弟,你會告訴敏之嗎?你覺得你說了他會相信?”
聶十三冷笑道:“你覺得你瞞過了他?十五不說,只是因為他不願意懷疑你,他想相信你。”
檀輕塵忍不住搖頭:“信任是毒,他人是地獄。敏之還是歷練得淺。”
話音剛落,聶十三出手如電,一掌重重摑向檀輕塵的臉頰。
檀輕塵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出,形若剪刀,點向他右腕的太淵穴和陽池穴,聶十三立即變招,五指一勾,拿向檀輕塵的肩井穴。
眨眼間,兩人指掌未交,已拆了七八招,聶十三兩指點向檀輕塵睛明人迎兩處大穴,檀輕塵避無可避,側臉躲開的同時,一掌拍向聶十三胸肋。
聶十三恍若未見,一掌摑上檀輕塵左頰,胸腹不可思議的後縮一寸,同時手掌收回,啪的對了一掌。
師兄弟自下山來首次交手,檀輕塵手腕縛著鐵鏈,聶十三手下留了情,那一巴掌雖打得檀輕塵口角出血,卻已是未用內力。
檀輕塵既已落敗,也不追擊,輕輕擦去嘴邊血跡,笑道:“小師弟好俊的功夫。”
聶十三的聲音比冰還冷,比刀更利:“我是為了十五打你這一掌。”
檀輕塵,為了你這個親人,他大病初癒就在皇帝面前跪足了一個時辰,更不用說這些天的奔波勞累,單是為了替你翻案,街頭巷尾都在罵他狗官。
到了你嘴裡,只落得一個“歷練得淺”?
檀輕塵垂下眼睫:“小師弟,敏之為我做的,我樁樁件件都知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