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這麼沉，你怎麼背得動？&rdo;

&ldo;那我不管，就算我四足並用地爬著走，就算我手足俱廢了在地上蠕動，一寸一寸地挪，都得把你帶上。&rdo;唐躍說。

&ldo;你手腳殘疾怎麼帶上我？&rdo;

&ldo;我還有牙呢！&rdo;唐躍齜牙，&ldo;我用牙叼著你走行不。&rdo;

老貓笑了笑，它知道唐躍是在扯淡，暴露在火星環境中時絕不能開啟明光鎧的面罩，否則唐躍會迅速失壓死亡，他不可能用牙咬任何東西。

&ldo;你的生命比我更重要。&rdo;老貓說，&ldo;無論你要做什麼，記住這是你的第一準則。&rdo;

&ldo;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rdo;唐躍說，&ldo;無論你要做什麼，記住這是你的第一準則。&rdo;

老貓咂巴砸吧嘴，作為機器貓，它辦事總會有個優先度，唐躍的生命安全毫無疑問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沒有什麼比他的生命更重要，但唐躍的命令也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老貓曾經很厭棄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定律這種莫名其妙的玩意，說這是古代人毫無邏輯的幻想，脫離實際且滿身漏洞，是非數學非物理的，是徹頭徹尾的封建糟粕。

很顯然機器人三定律從來就沒有實現過，否則巡航飛彈與無人機就不會誕生。

現在看來，封建糟粕其實也有用武之地。

如果老貓打著遵循機器人三定律的旗號，那麼它就能拒絕執行唐躍的命令，一切以保證唐躍的安全為最優先。

可惜它已經讓唐躍知道它藐視阿西莫夫了。

&ldo;放心，我還沒到壽命呢，地球上的人們還欠我一堆地產莊園，特別是通州區的公寓，一百多平米，老值錢了，我還等著回去養老。&rdo;老貓爬起身來，拍了拍屁股，&ldo;美好的老幹部退休生活還在前頭等著我，我怎麼能倒在這裡？&rdo;

&ldo;這個扯淡的宇宙不僅奪走了你的地球，還奪走了我的老年生活，作為一隻即將退休的老貓，我能怎麼辦？我就只有這麼點可憐的家當，誰要是敢搶走我的退休金，我就要狠狠地幹它！&rdo;

&ldo;永遠不要招惹一隻走投無路的老貓，走投無路會讓這隻貓不再在乎你的性命，而老則會讓這隻貓不再在乎自己的性命！&rdo;

&ldo;如果我們無路可走，那麼就向前進！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託馬斯&iddot;維德！不擇手段地前進！&rdo;

老貓大聲說著，兇狠地揮舞著爪子，走向火星流浪狗。

唐躍拎著刷子站在原地。

他沉默了幾秒鐘。

&ldo;老貓，地上這胳膊是你的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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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日（1）我終將死亡，在群星閃耀的夜晚

&ldo;能看到什麼嗎？&rdo;

&ldo;沙子，一望無際的沙子，還有石頭。&rdo;唐躍腳踩在椅子上，從駕駛室裡探出半個身子來，手扶著框架，像是個遠洋帆船上的瞭望員，&ldo;我能看到風從我們的西北邊刮過，需不需要左滿舵？&rdo;

&ldo;不需要。&rdo;老貓嘴裡叼著一支起子，坐在實驗艙內修理自己的斷爪，&ldo;我已經給你指出來了標記物，你讓流浪狗朝著預定方向前進就行。&rdo;

唐躍坐下來把住方向盤，火星流浪狗以龜速慢慢爬動，優哉遊哉，老貓給他指出的標記物是遠處的一大塊玄武岩，半埋在土中，不知道體積究竟有多大，露出來的部分就有至少兩層樓高，它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