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跌倒過幾多幾多落淚在雨夜滂沱！&rdo;

&ldo;一生之中彎彎曲曲我也要走過！&rdo;

唐躍高唱，不知道唱的是粵語還是日語。

老貓一邊抖腿一邊和音，這一人一貓的唱腔絕配，一人在鋸床腳，一貓在敲破鑼，還相得益彰樂在其中。

最後唐躍以破音的腔調唱完了最後一句歌詞，老貓激烈地鼓起掌來。

&ldo;我就說你有天賦。&rdo;

今天是離開崑崙站之後的第二天，老貓估算了一下路程，他們與崑崙站之間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五十公里。一大清早唐躍就和老貓爬起來收拾行裝，先給明光鎧和老貓自己充電，然後把太陽能電池板搬上流浪狗，一路上很不平坦，火星車沒有抗震懸掛，唐躍坐在副駕駛座椅上隨著震動顛簸蕩漾。

唐躍從儲物格里抽出地圖展開，橫過來豎過去地看，半天沒看明白。

老貓畫的地圖，只有它自己能看得明白。

&ldo;這是伊希地平原的地圖麼？&rdo;唐躍指著圖紙上歪歪扭扭的線條，&ldo;這些線條是什麼？等高線？&rdo;

&ldo;不是。&rdo;老貓說，&ldo;你拿倒了。&rdo;

唐躍把地圖調了個頭。

仍舊沒看出什麼來。

&ldo;你至少應該標明方向、圖例和比例尺，一張能夠使用的地圖還得有坐標尺和定向用的資料。&rdo;唐躍軸著眉頭低聲抱怨，一邊環顧四周，指望能找到什麼顯眼的地標，&ldo;但這你畫的究竟是什麼……&rdo;

老貓斜眼瞄了一眼。

&ldo;哦，你拿錯了，那不是地圖，是一個模擬計算的結果。&rdo;

&ldo;模擬？模擬什麼？&rdo;

&ldo;聯合空間站墜毀碎片的分佈區域。&rdo;老貓淡淡地說。

唐躍手一抖。

&ldo;聯合空間站那麼龐大堅固的物體，在大氣層中不可能全部燒毀，會有大量碎片落到地面上，我想過收集空間站的殘骸，最起碼給它一個歸宿。&rdo;老貓接著說，&ldo;但是很遺憾，它墜毀的地點距離我們實在是太遙遠了，我們沒法找到它。&rdo;

&ldo;你……什麼時候畫的？&rdo;

&ldo;空間站墜毀的第二天。&rdo;

唐躍怔怔地望著遠處，在他目力不可及的地平線那頭，空間站焦黑的殘骸此刻正散落在荒漠上。

&ldo;如果我能打贏和它們的官司……聯合空間站能回來麼？&rdo;

&ldo;我不知道。&rdo;老貓搖搖頭。

&ldo;那封信上說如果我贏了，就賠償我一切損失，聯合空間站肯定也算在內？聯合空間站內的一切生物和非生物，應該都算在內，對不對？&rdo;唐躍問，&ldo;那些神明般的高維智慧會把空間站墜毀前的那一幀提取出來，改寫這個歷史，老貓你說對不對？&rdo;

&ldo;我不知道，唐躍……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rdo;

老貓顯得很消沉。

唐躍有些失望，他知道老貓在這個問題上沒法給自己任何答案，但他仍舊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回答。

可老貓這個時候又實話實說了。

&ldo;很抱歉唐躍，我無法給你任何答案，你是埃斯特拉岡我是弗拉基米爾，我們都在等待戈多，可我們誰都不知道戈多究竟是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