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裡面傳出拉紗門的吱呀聲,他靠在水泥牆邊等著,日頭曬在門口晾繩的棉被上,投下方方正正的影子,門口東邊的葡萄架已是枝繁葉茂,因為少了人的修剪,顯得亂蓬蓬、糾纏不清。
門開了,陸蓉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見是袁野,不好意思地說:"睡過了,不是你打門,我還不得醒。"
袁野的思維像油燈的芯兒蘸上水,爆出"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的詩句,他又覺得她不像林妹妹的弱不禁風,那白裡映花的睡衣裡隱藏的是珠圓玉潤的身軀,她應屬寶姐姐的型別。
"一個人在家啊?"他很快地從遐想中閃出,慌不擇路地問了句傻裡吧唧的話。
"他們上班都沒回來,家裡就我一個閒人。"她笑吟吟的,一個人在家等久了,總有些煩悶,她捋了捋額前搭下的劉海,奇怪地問:"你今天沒上班啊?"
“下午沒什麼事。”袁野看著她的素顏,覺得比平時順眼些,而她胸口處暴露在外的*像一盆火,烤的他眼光發熱。
她似乎察覺他的異樣,轉身到衛生間洗漱並更換衣服,她和他交往是透過別人介紹的,在之前她沒和任何一個年青的異性單獨交往過,她對他談不上傾心,倒也不厭惡,她夢裡的白馬王子是她姐夫的型別,一副文文雅雅、溫溫柔柔的形象,她羨慕她的姐姐,甚至嫉妒,袁野和他姐夫相比,身上少了細膩、體貼,而多了一種冷峻、堅硬;那晚突如其來的親熱讓她後怕,她認為那是一種超前,她期盼的浪漫不是這樣,她心有不甘,但她也不知道怎麼能得到她的浪漫和愛情,她處於迷惘和矛盾之中。
袁野在院裡來回踱著,女孩洗漱總是那麼沒完沒了,他幾次摸到褲兜裡的香菸,想抽一根,但終於忍住。她出來時換上她平常的衣服,藍色的牛仔服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她臉上掛出招牌似的笑容,那笑容平淡而又冷漠。
他倆進了房,袁野坐在靠門口的木椅,對拾掇被褥的她說:"我調動調不成了。"
她一怔,回過頭來,"怎麼了?"
"以鄉設所,我被分到山花鄉。"袁野沒說自己被提拔的事,他私下認為這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山花鄉在哪兒?"她繼續手中的活,奇怪地問,對她來說,山花鄉只是個概念。
"南崗鎮往裡面岔,在山裡面。"袁野起身,幫她將被單拽平。
她坐在床邊,低著頭問:“那你不打算往縣城調了?”
袁野苦笑道:"剛去,不幹幾年,組織上是不會同意的。"
她沉默了,拿起床頭毛線針,掃了他一眼,埋首穿針引線,袁野找了本《戀愛婚姻家庭》的雜誌,胡亂地翻閱;時間在兩個人的指間悄悄地流逝,屋裡的光線漸漸地暗淡了。
陸蓉的父親先回來了,他走進陸蓉的房間,見兩個人悶頭坐著,說:"你們兩個人怎麼不開燈?"
陸蓉欠起身,點亮床頭的燈,等她母親回來時,陸蓉走出房間,沒一會,周阿姨進來了,強顏歡笑地說:"小袁,你不趁早回去,天黑了,車子難撘。"
"我就走。"袁野也笑的很假,既然人家下逐客令,自己也不能賴在這兒。
他起身和廚房裡手舞鍋鏟的陸如君告別,他有些奇怪,問:"怎麼不吃晚飯就走?"
"吃過晚飯沒車子,我明天還要上班。"袁野復讀機般地將周阿姨說的理由又道了一遍,只是有些走樣。
他走到客廳,陸蓉從她母親房間出來,向他笑笑,說:"吃過飯走吧!"
一個"走"字顯示她也不想挽留,他感到灰心,毫無意義點了點頭,說:"你在家!"
夕陽很紅,只是近了黃昏;操場上貪玩的學生將籃球摜得砰砰響,袁野覺得從她家出來,心情反而舒暢許多;一切順其自然吧!他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