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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老民警還誇你,警校出來就是不一樣,業務強,什麼強,現學現賣。”袁野深有感觸地說,“而留在上面的,接觸人的層次高,碰到的事件多,人成熟得快,進步也快。倘在上面等膩了或擠累了,找個靠山下來,美其名掛職,其實就是鍍金;下面的人想上去,穿釘鞋杵柺棍,一步一個腳印,沒走到半山腰,已老眼昏花,多是半途而廢、出師未捷身先死。”

“有這麼恐怖嗎?我看你和我表姐夫不都過的蠻舒暢的嗎?”

“那當然,站那個山頭唱那個歌,既然不能改變命運,便要服從命運的安排,否則叫好高騖遠,也許城鄉這種差別,會越來越小,甚至抹平,只是我們趕不上。”

“習慣了不也很好嗎?”

“人為什麼活著這個命題太深奧,誰也扯不清,習慣了的確很好,老農民幹活回來,累得要死,喝兩口小酒還偷著樂。”

“也許我就喜歡這種平淡。”她是個聰慧有主見的姑娘,她明白他話裡的含義,感激他的直白。

袁野無話可說了,他的滔滔不絕並不是賣弄口才,如果喜歡一個人,你必須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生活來不得含糊,與其將來千般糾結,不讓現在亂刀斬麻。

她才不管她將來是在城市,還是在鄉村,真愛一個人,就愛他的全部,何況他們還年輕,年輕就意味著希望,她不想那麼遠的事,她只是對他這個人充滿興趣和由衷的好感,“你怎麼想起到那個小山頭看書?”

“老天安排我去的,我要不去,也不認識你,你表姐夫可能正在家犯嘀咕。”袁野一想到劉曉強發懵的情形,便有些得意。

“我表姐在廚房還追問我,問我和你可是同學?”

“有這麼老的同學嗎?”

她嗔怪道:“你愛裝老。”

“我倒是想讓你喊我弟弟,誰信啊?”

她笑出聲來,清脆悅耳,袁野看她的眼神有些搖曳。

“幹嘛這麼看著我?”她故意問。

“你的笑和你人一樣美。”袁野的真話說得有點假。

“你也學會哄人。”她責怪而且羞赧。

“老實人盡說老實話。”他認真而俏皮。

“你還老實?”話出口,她意識到話裡有病,磨過臉不敢和他對視,臉上浮出紅雲,等雲兒散盡,她告訴他:“那個小山頭,我念書時也喜歡呆在那兒。”

“明天傍晚我還去小山頭。”袁野發出邀請。

“嗯!”她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吳小郢村頭,不知從哪兒竄出一隻胖乎乎的黑狗,向他們齜牙咧嘴地叫著,吳凌雲嚇得躲到袁野的身後,驚恐地揪著他的胳膊,袁野常年在鄉下跑,見慣了這陣勢,他駐足觀望,見這隻氣勢洶洶的傢伙叫得兇,但不敢真的撲過來,握住她溫熱的手掌,說:“叫得兇的狗是不會咬人的!”

他身體猛的一蹲,那狗箭一般地跑開,鑽進一家門洞,兀自不服地咋呼,郢子其他戶的狗也應聲附和,似乎在狗壯狗勢。

她鬆開手,指引著他走到郢子東頭,對著四間磚牆瓦房,她說:“這是我的家,你到我家坐坐?”

房裡亮著燈,她家人還未休息,袁野想第一次和她見面,冒然到她家中似乎不妥,便說:“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父母了。”

她瞅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他碰了一下她的手,悄悄地問:“你父母知道你今天的事嗎?”

“表姐和他們說過,我父母說隨我。”她含羞草般地垂下頭。

他面對那張陶瓷般光潔的臉,產生一吻芳澤的念頭,但他還是硬生生地剋制住。

“你回去吧,我等著你進家。”

袁野站在一棵大榆樹陰影下,看她喊開門走進去,他方興沖沖地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