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猶豫著。看羅名倫的樣子,應該是在哪裡看到歐文了。他既然回來臺北了,為什麼沒來找她?
“怕我把你載去賣呀。”他催促著,“去晚了沒見著他,不是我的責任喔。”
“我換一下衣服就出來。”單芝琪淡淡上了妝,挑了件粉紫色的洋裝出門。
一路上,單芝琪兩膝併攏坐在駕駛座旁,專心卻又茫惑的看著雨刷來回、勤奮的掃著擋風玻璃上的水痕。
“我們在一起八年,還很少看你化妝。”羅名倫酸溜溜的說。
這種醋話無需搭理。“能告訴我電影的內容嗎?”
“先知道不就沒意思了嗎?”他得意洋洋地賣關子。
他們沒有再對話,沉默像是一種重量,對心情原本就沉重的單芝琪來說,她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於是她開啟車窗,驅走車內的鬱悶……或是心中的?
“雨都飄進來了。”羅名倫咕噥一句,“看電影的地方到了。”
“麗晶酒店?”她板起了臉。
“沒錯,麗晶酒店619號房。”他沒注意她的臉色。
“你想騙我跟你進房間就範!”她瞪著眼,像只母獸。
他露出被冤枉的表情,嚷嚷道:“老天爺!你把我當那種下三濫的人呀?以前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和你那個,都尊重你沒那個了……”
她打斷他,虎霸霸地質問:“那你帶我來這幹嘛?”
“你有健忘症啊,忘了我們是來看你的歐文?”
單芝琪揣著不安的心,步履艱難的跟著羅名倫進電梯上六樓。他買通房間服務部的清潔歐巴桑,像做賊似的輕輕刷下磁卡,門應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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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的圓床上,全身赤裸的範歐文趴睡正酣,裸背上有著數條明顯的抓痕。鐵豔茹只穿著一件純絲睡袍,近乎透明的袍子下,是全裸的身體。
伊坐在範歐文身側,修長的兩指夾著煙,伊與煙的畫面這時候看起來,多麼像是某種放浪之後的舒緩,和‘飯後一根菸,快樂似神似’的意境有點類似。伊見到她,眯起眼睛微笑得像只壞心的貓,然後深深吸口煙,一隻手輕輕佔領範歐文壯偉的背脊,直撫摸到他結實的臀部。
她滿身沁出了冷汗,心裡面酸楚難當。
伊站起來,華麗的同體,在她和羅名掄面前展露無遺,看起來像沙巴女王朝她走來,噴了一口煙在她臉上。“真沒禮貌!”然後門被關上。
“鐵豔茹,開門,”單芝琪拍打門。
門又開啟,但門鏈是關上的。鐵豔茹從門縫裡瞧她,“瘋婆子,你幹什麼?”
“我要進去找範歐文!”她要找範歐文問個清楚。
“小聲默,沒看見他在睡覺?”伊噓她一聲。
“我就是要吵醒他,你給我開門!”她扯開了嗓子。
“真是難看,我跟你說過,我和他以前是一對戀人,陰錯陽差分開,現在冰釋前嫌,他要回到我身邊,不要你了。”
氣壞了的單芝琪用力推門,“你說謊!”
“我說謊!你近視很深是不是?沒看清楚躺在床上的裸男是誰?”鐵豔茹眉眼含笑地瞧著她,“兩個小時前我和他在這裡做了什麼,不用我說,相信你猜得到。單小姐,我們現在是一家團圓,請你不要再來糾纏他了。”
“這句話,我要他親口對我說!”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出。
“行!等他醒來看是要打電話、寫信,還是拍電報給你都行,但他現在太累了,我們太久沒在一起了,所以彼此都有點……像是想要把那一段空白彌補起來,單小姐,他真的很累,你先回去好嗎?明天我再叫他怯找你。”
“我不回去,我在門口等他不犯法吧?”她賭氣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