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乾,烘乾,再加入其他香料,與茶葉一起放在密封的容器中窖藏。
虞香珠清洗桂花的時候,表姑蔣韻在殷殷叮囑表哥沈嘉盛:“若是讀不下書,回來也行……”
沈嘉盛語氣柔和:“阿孃,我會努力讀下去的。”
表姑說:“要不你還是拿些肉脯、醬菜到書院去吧……”
“不必,書院裡的吃食已經足夠好。”
虞香珠心想,表哥和表姑之間的對話,可真是夠鬱悶的。
……
用晚飯時,外面再度傳來沉悶的鐘聲,那是陸家開飯的訊號。
虞香珠這才想起來,阿爹怎地認得那年輕男子是陸家人?
虞大郎輕描淡寫:“買香料的那位公子,外祖家是張家,有回我去給張家送香料,正巧看到他從張家出來,張家門房便告訴我他的身份。他阿孃是從張家嫁到陸家的姑奶奶,他爹則是陸家家主嫡親的弟弟。”
原來竟是張姑娘的表親。
姚三娘忽然道:“張姑奶奶我省得,以前她還待字閨中時,曾來過喜鵲街,我見過她幾面。不過自從她嫁入陸家後,不能出門子,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虞香珠好奇道:“陸家婦都不能出門子,整日整年的在後宅待著,她們竟也心甘情願?”
若是她兩天不出門,定然覺得渾身不舒坦。
“這我可不省得了。不過陸家極大,聽說裡面自成街市,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倒不必再到外面來的。”姚三娘說。
蔣韻插嘴道:“江州的大族也不少,但婦人都是可以出門子的。誒,今日離州城不是來了一位縣主,到那陸家去了?這縣主身份與平常婦人不一般,總可以出門吧。”
虞香珠笑道:“表姑也聽說了這件事。”
“是隔壁的萬婆子進來說的。”蔣韻撇撇嘴,“她進來說些有的沒的,見我不搭理她,就說起縣主的事情。”
“吃飯吃飯。”虞大郎說,“勿要討論別人家的事情。”
用過飯,虞香珠正檢視桂花陰乾得如何,聽得祝清在外面喊她:“香珠兒,艾草圓糕好了!”
虞香珠趕緊去迎祝清進來,祝清手上拎著籃子,裡面是熱騰騰的剛蒸好的艾草圓糕。
祝清看到沈嘉盛,笑吟吟道:“沈表哥明兒可是往書院去了,拿上好些分給同窗們吃正好。”
沈嘉盛竟點頭:“好。”
蔣韻在一旁臉色一沉,但最終沒說話。
天色已晚,祝清很快便走了,虞香珠正要去洗漱,忽地聽得蔣韻厲聲道:“嘉盛,你可得好好讀書,勿要想著男女之事。這有心人送的糕點,別糊里糊塗的就吃了,將來人家可要揪著你算賬。”
月色極亮,映在少年溫文爾雅的臉上。
有那麼一瞬,虞香珠感覺到沈嘉盛的臉上似乎浮著陰鷙的黑氣。
她猛地一驚,再定睛看去,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沈嘉盛聲音暗啞:“別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壞。表妹,今日謝謝你帶我去踏青,我先回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