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助官爺查清兇案的真相,是民女的榮幸。”虞香珠道。
她的確嗅到了木炭燃燒的味道。
萬物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薰香的人,會經常用到木炭。但正常薰香的人,在燒木炭的時候定然會將房門、門窗開啟通風。
儘管在通風的情況下,房中一樣會留下木炭燃燒的味道,但與不通風的情況下,木炭燃燒在房中留下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不過如今,案情應是很清楚了,暫時應用不到民女了。”虞香珠說。
她的特長是研製香料,而不是查案子。查案子,理應由專門的人去查。
胡知州點頭:“沒錯,案情的確比較明朗了。鍾司理,勞煩你送虞姑娘家去。”
“可您……”鍾司理好像是想拒絕。
“白六與我一道回去便行。”胡知州說。
虞香珠沒有拒絕胡知州的好意。
鍾司理是官吏,白六是差人,她與鍾司理也相熟些。再說了,若是待會回去,經過街口,鍾司理還能壓壓周屠戶的邪氣。
但她才走出大福客棧,便見外面站著好幾個熟人。
她表哥沈嘉盛自不必說,陸公子和張春竟然也來了。
見她走出來,三人不約而同的圍過去。
“表妹。”
“虞姑娘。”
沈嘉盛和陸懷熙不約而同的叫虞香珠。
虞香珠應聲,轉頭對鍾司理道:“官爺,民女家中人來接民女了,還請官爺先回去罷,不必送民女了。”
鍾司理看看幾人,點點頭:“那便好。”
他說罷,轉身便走,是一點都不留戀。
鍾司理直奔天字房,胡知州果然還沒走,正怔怔地站在房中出神。差人們站在門口,見到鍾司理,正要請安,鍾司理擺擺手,眾人便閉了嘴。
“你怎麼回來了?”胡知州見到他問。
“虞姑娘有不少護花使者。”鍾司理笑道。
與鍾司理同僚數年,胡知州省得鍾司理是個靠譜的,沒有再問,而是道:“葉大郎的後事,可安置好了?”
鍾司理道:“都安置好了,知州不必擔心。”
胡知州走到窗前,微微嘆道:“以前在京師時,葉大郎也算得上是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如今不明不白,客死他鄉,卻是叫人唏噓。”
鍾司理是離州人士,雖是八品的官員,但這輩子還沒去過京師。
與胡知州同僚也有數年了,他還是頭一回聽胡知州說起京師的人和事來。
但胡知州不過是感嘆了這麼一句,便閉口不言。
鍾司理是離州城司理院的司理,查案子向來是他管。以前胡知州在他查案子的時候,幾乎很少干涉他查案。但這一回,外地香料商人的突然暴斃,竟讓一向不愛理事的胡知州過問了又過問。
鍾司理有一肚子的疑問。
鍾司理繼續追查兇手,而胡知州則由白六護送,回到自己的府邸。
胡知州好像是真的節儉,府邸裡冷冷清清,來離州城四年了,他的府邸裡除了他的妻子,妻子的兩個陪嫁丫鬟,以及兩個粗使婆子,兩個男僕,便再也沒有旁人。
胡知州的兒女,都留在京師裡,和胡知州的父母在一起居住。
胡知州被剝麻,一貶再貶到離州城,他的妻子葉氏對他仍舊不離不棄,一路追隨他到離州城來。
葉氏聽得動靜,從屋中出來,嫻靜的臉上露出笑容:“老爺,您回來了。老爺可用飯了?”
“為夫還沒有用飯,還得勞煩青娘幫我準備。”胡知州說。
葉青娘準備的飯菜也很簡單,不過是一碗素湯的餺飥,和一小碟醬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