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麵包渣滓掉在我的床單上”的警告聲中,麥加爾狼吞虎嚥地吃著麵包,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大口地喝酸甜的葡萄酒,他看著依靠在窗邊吹著海風神情放鬆動作慵懶地小口抿著手中威士忌,終於放緩了手上的動作,一邊快速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腫麼縮泥萌還木有紋粗借過了?”
船長大人將目光從窗外的月色中收回,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海象員。
後者識相地倆口吞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葡萄酒潤喉,才操著他那堪比黃鸝的清脆清晰又富有感情的嗓音說:“這麼說,你們還沒有問出結果了?”
“你下輩子也不要想再在我的床上用餐。”
“……不要惱羞成怒嘛。”
“那群人魚口風很嚴,”提到這幾天不順心的事兒,船長大人的目光變得冰冷了些,“我們抓到了十條人魚,有兩條當天晚上就因為傷勢過重死掉了,剩下的那些被我們帶上了船,它們不吃不喝,這三天裡陸陸續續死了不少……現在就還剩倆條,很健康,並且很識相地沒打算用餓死自己這一招來反抗我,它們足夠帶領我們找到我想要找的地方。”
“你把它們養在哪裡?”麥加爾伸手去抓盤子裡的菠蘿,吃得專心致志。
他低著頭,沒有看見凱撒眼裡一瞬間的猶豫。但是很快地,當沒有得到回答的黑髮年輕人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去看船長時,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裡沒有一絲情緒,“在底艙裡,一條在雷克船上,一條在怒風號上。”
“怎麼分開了?”
“防止她們自相殘殺,不打算餓死,並不意味著她們就很樂意活著。”
“說說它們的情況,”麥加爾將目標投向最後的、最美好的,大概是凱撒大發慈悲才替他拿的甜點,一邊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忙。”
“你是說你那種對於女性與生俱來的奇怪的魅力?我不認為那對人魚也有效。”
“我是很認真地想要幫你,”麥加爾無語地舉起勺子,衝凱撒的方向飛鏢狀做了個投出去的姿勢,“你這種性格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追隨你?”
“你不就是走在追隨隊伍最前端的那個麼。”
“……好,是啦,我是。”船長腦殘粉海象員滿臉無奈,“所以那兩條人魚到底什麼情況?”
“一條是啞巴,天生的,在雷克船上。”凱撒說,“她只聽得懂我們的語言,卻不會寫——性格膽小,永遠躲在船艙水池的水底。剩下的那條會說會寫,但是似乎是我們殺死的人魚首領的同胎血緣,她每天都在找機會把我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下來——這大概是她還沒有把自己餓死的唯一原因,我個人認為,如果指望能套出點什麼,還是隻能從她下手。”
“噢。”
“說完了,你怎麼幫忙?”
“暫時沒想到。”
“……我怎麼會對你抱有希望的?”
“……不知道,大概是狗急跳牆?”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海象員吃空的盤子端走,又用毛巾給他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手,這才熄滅了煤油燈。這一晚,大概是怕壓著麥加爾的傷口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凱撒沒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船長休息室那張寬大的沙發裡。
海象員同志不得不表示,很寂寞。
第二天早上天還剛矇矇亮,一名水手連滾帶爬地推開了船長休息室的大門——放在以往他們不敢這樣,然而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同,他飛快地跟滿臉陰沉的船長大人用德語說了些什麼,語速太快,麥加爾聽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訊息,從凱撒那幾乎可以稱之為暴怒的臉上可以看出。
大約十分鐘之後,麥加爾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時作為一個癱瘓,他正趴在雷克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