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令妹原本沒死,您卻抱著一具枯骨,求什麼復生?”東籬眼眸微眯,一隻手搭在秋小風的腰上,一隻手握緊了手中的白綾。
“舍妹已經死了。”
“那請您往門口望上一眼,便知道我所說,是真是假了。”
夢衷往門口望去,卻見著一人從庭院外慢慢走了過來,那人穿著一身翠煙羅裙,款款行來,掩映在柔和月光中,恍若洞庭仙子,飄渺朦朧。
然而她確確實實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姿態,站在了他的面前。
秋小風被這鬼嚇過一回,心中陰影尚未消除,於是更加用力抓緊了東籬的袖子,只露出頭往外張望。
“哥哥,你瘋癲多時,竟然還沒記起我來?”那女子緩聲開口道。
夢衷迷惘了一瞬,突然又笑了起來,肩膀上的鷹隼展了展翅膀,卻沒飛走。他盯著那女子打量一番,道,“你可記得當年母親為何要毒死那隻家養的黑貓?”
“那隻黑貓不是被故意毒死的,卻是自己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女子慢條斯理地道,用帕子掩唇輕輕咳了幾聲。
“是因為它總在母親的床上午睡,母親說,畜生便只能呆在畜生呆的地方。”
“你區區叛賊膽敢冒充我鬼宗千金,試問,該當何罪?”
“哥哥,你瘋了。我便是夢情。”女子眼中充滿了溫柔憐惜之色,緩緩道,“你想我死,我便在鬼宗做鬼三年,如今,你還是見不得我活?”
屋子裡紅綢紅蠟,喜氣洋洋,柱子上雕刻著龍鳳呈祥。
東籬抓住秋小風的手,悄聲道,“快走。”秋小風只覺得一陣檀香氣味襲來,他還沒回過神,就被拉住往屋子外躍起。
秋小風只覺得東籬的手十分暖和,捨不得放開,就見著門外站著幾個人,可不就是宋雨仙,秋續離和……恭正璉。
“諸位且隨我來。”東籬親切禮貌的道,然後拉著秋小風就往前疾走。秋續離同宋雨仙不太情願的跟在後面,卻又不得不領了他的人情。幾人在迷霧裡都走轉轉,月色昏暗,樹林子裡樹幹參差不齊。
恭正璉注意到,東籬是順著樹上的某個不顯眼的標記走的,那標記有多不顯眼,只是樹枝上的一根銀針……
走了不多時,突然聽見幾聲鷹隼鳴嘯,“撲稜稜”的響動在耳後襲來,秋小風只覺得頭皮發麻,卻見東籬轉過頭去看向恭正璉。
恭正璉蹙著眉頭從袖子裡拿出幾包粉末,遞予眾人,淡淡道,“灑上。”
秋小風管不了太多,拿過來就往衣襟上抹去,秋續離接過那粉末嗅了嗅,譏諷,“誰知道神醫大人是不是連同鬼宗宗主來陷害我等?你這麼跟過來,小人還不知道您到底是何居心,胡亂抹上您的藥粉,不是稱了您的心意?”
過了一會兒,他就聽不見恭正璉說話了,以為是他做賊心虛,秋續離手一鬆,那藥粉就被扔在了地上。東籬只是從旁看了看,轉而又拉著秋小風繼續趕路。
秋續離對著宋雨仙罵了句,“還不快跟上,小風風都被拐走了。”宋雨仙被這一說,腦子裡頓時成了一片漿糊,一手牽住秋續離的袖子,帶著他往前走。
恭正璉獨自落在了最後,回頭望著漆黑一片的樹林子望了望,又蹙著眉頭繼續往前跟過去。
過了不多時,黑黢黢的一對鷹隼便圍攏過來,將幾人團團包圍在其中,東籬伸手將秋小風圈在懷裡,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秋大哥,你哥要死了。”
秋小風睜開眼睛,卻見周圍的鷹隼都進不了身,恐怕是藥粉的作用,頓時焦急的往四處張望,尋找秋續離的影子。
宋雨仙被這場面嚇懵了神,愣在原地不敢動作,手腳發木。秋續離心知自己沒聽恭正璉的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