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親可還在世嗎?”澹臺滅明道:“聽說令尊也早已回家去呢。雲大人,這次你們閤家團圓,真是喜上加喜呀!”雲重喜極若狂叫道:“真的?”澹臺滅明道:“這還能有假?只是--”忽見張丹楓向他瞟了一個眼色,下面的話立刻嚥住。雲重道:“只是什麼?”澹臺滅明道:“只是路途遙遠,他們不知能否趕來和你相見。”雲重笑道:“我就是在瓦刺京城多留幾天,也要等候他們。”見張丹楓神情冷漠,頗為不悅,心中想道:“是了,我們雲家與他們張家本來就是世仇,他聽說我父親還在人世,自然不高興了。呀,這人胸襟氣度,本來豪邁,但在這關節上頭,也未免顯出氣量狹窄了。也好,這樣我就可少擔一重心事,他和阿蕾不分開也得分開了。”
經過了這一場災難之後,雲重對張丹楓的憎恨又減輕了幾分,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根本不將張丹楓當作仇人看待了。只是對兩家的仇恨,還有點看不開,不願雲蕾和他結合。經過了這一場災難之後,一路上也就平安無事,不必細表。走了十多天,到了瓦刺京城,雲重停下馬來,遙望瓦刺京城,心中無限感慨,想起自己幼年,曾在瓦刺度過最辛酸的歲月,而今貴為使臣,衣錦重來,在揚眉吐氣之際,想起自己三代在瓦刺的遭遇,不自覺地落下淚來,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傷。
只聽得三聲炮響,城門大開,瓦刺國王早就接到了中國使臣到來的訊息,派出專使歡迎。也先也派出人來迎接,他們不見額吉多的那隊騎兵護送,大為奇怪。他們做夢也料想不到,額吉多和麻翼贊早變成了俘虜,現在正被囚在密不通風的騾車之中。至於張丹楓和澹臺滅明,一聽到迎賓禮炮,早就飛馬跑開,避開正門,從第二個城門進城,回家去了。
也先等候明朝使臣的訊息,正是坐臥不安,聽得回來的人報道,明朝的使臣帶了十八名隨從,還有幾名女眷,個個人強馬壯,袍甲鮮明,全不似預料中的受到襲擊,衣甲不全,馬疲人倦的樣子。至於額吉多連同的五百騎兵,更是連一個影子也見不到。也先吃了一驚,大感莫名其妙,心道:“額吉多與麻翼贊武功高強,人又精明,還有五百騎兵與沙濤的嘍兵相助,絕無失手之理。縱算失手,也總該有人逃回報信,怎的卻一個也不見!難道這明朝的使者是天神不成?”百思不解,整晚無眠,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到客棧請使臣到太師府中相會。
也先是瓦刺的太師,又自己委任自己做這次議和的全權大臣,依照禮節,雲重也當去拜訪他。於是帶了四名隨從,還帶了一輛騾車,前往拜會。
也先一早起來相候,好不容易等到將近中午時分,才得到衛士的報告,說是明朝的使臣已經來到,還跟有一輛騾車。也先心中暗暗納悶,想道:“難道他們帶了一騾車的禮物來,這些禮物一定是笨重的東西了。”立刻開啟中堂,將侍從留在階下,請使臣登堂相見。
雲重相貌軒昂,意態凝重,在兩行衛士的刀槍劍戟叢中穿過,傲然不懼,一步一步,踏入中堂,也先一見,不覺呆了。這人的相貌,好似在哪兒見過一般!這一剎那間,另一個明朝使臣的影子突然從心頭掠過,那是三十年前的雲靖,在瓦刺牧馬二十年的明朝使臣,那不屈不撓、傲然挺立的影子,和眼前這個少年簡直一模一樣。
雲重上前相見,送上中國皇帝的禮物,無非是玉如意漢白玉之類,那是兩國往來的禮節,作為對別國大臣的一種敬意,雖然也是貴重之物,但卻並非特別的珍寶。雲重向也先轉達皇上的問候,不亢不卑,完全適合大國使臣的身份。也先請都姓名,聽說也是姓“雲”,心裡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