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樣的話,不如你自己親手來畫?」謝譯橋再一次丟擲建議。
「我?」
「我們在選擇策劃師前會對甲方做一個簡單的調查,確定能勝任才會定下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非常正直,彷彿真的沒有什麼不單純的目的。
「所以,我看過你曾經的一些作品,那些作品非常有張力,即便是商業化的稿子,你也完成得非常出色,所以我覺得你完全可以。」
梁晚鶯只是簡短地心動了一下,很快又落寞地搖了搖頭。
這個廣告畫面確實讓她很有創作欲,但是她每次拿起筆試圖,某些記憶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蝗蟲一般用力攻擊她的大腦。
她知道這只是心理作用,只能靠自己強大的毅力去對抗。
可是她沒有對抗的勇氣,是不戰而屈的逃兵。
不過謝譯橋只是提了個建議,沒有必須要她做的意思,所以她也就敷衍了過去。
晚上,梁晚鶯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著白天和謝譯橋的對話。
手指無意識地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劃出個半圓的弧。
反正睡不著,她乾脆翻身下了床。
從抽屜裡翻出來一個本子,找到一根筆。
她有點想要表達的衝動。
可是當筆落在本子上,她試圖畫出最簡單的sci線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猩紅,狠狠擊中了她。
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她趕緊丟掉了筆。
歪歪扭扭的黑線像蟲子一樣在本子上爬行,似乎在嘲笑她的懦弱。
她像逃一樣躲進了被子裡,在大腦又要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之前,趕緊開啟了手機。
本想跟鍾朗打個電話看看他在幹什麼,可是響鈴了好久,那邊都沒人接,她也只好作罷。
鍾朗此刻正在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上個月的時候正是他跟著謝譯橋出席各種高階場所的時候,路上碰到老同學,然後說起同學聚會的事,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心情複雜,所以把這件事給忘得乾乾淨淨。
等接到同學的電話詢問他怎麼還沒來的時候,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竟然有點膽怯。
所謂同學會,基本就是混得好的,來彰顯自己滿足虛榮心的場合。
而現在的自己……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被那樣潑天的富貴迷了眼,現在竟然不適應自己本來就有的生活了。
他在這群意氣風發的同學中顯得如此普通,完完全全淪為了陪襯。
曾經在學校時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不如他的同學,也依靠關係去了很好的企業,拿到了很好的職位,過得光鮮亮麗。
今天的酒似乎也特別的苦澀。
他不禁有點後悔,早知道該晚幾天把那些東西還回去了,這樣的話……好歹能維持一下虛假繁榮。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不對,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想像自己一身名牌開著豪車來到同學聚會上震驚所有人的樣子。
是啊,即便是虛假的,也實在太過美好。
鍾朗醉醺醺地回到了家,這才發現有一通未接來電。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想到鶯鶯肯定已經睡了,於是也沒有再回撥過去。
第二天,宿醉起來的他頭很痛,但是今天要加班處理一些事情,只能強忍不適起來洗漱。
一早上他都是渾渾噩噩的,工作也差點出了紕漏,被經理叫到辦公室狠狠批評了一頓。
午休時間,他沒什麼胃口不準備吃飯,想要去一趟衛生間然後在工位上簡單休息一下,爭取下午能恢復點精神好好工作。
鍾朗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