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管家急忙為蕭侯爺斟了杯茶,躬身安慰道:“侯爺,您消消火,何必生這般大的氣?”
震怒過後,蕭侯爺的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復又坐回太師椅上,聽聞管家此言,沒有好奇地回懟道:“你說我為何生這般大的氣,我就這麼一個外孫女,如今她這般受辱,我不該管嗎?”
管家聞言卻是笑著將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解釋道:“侯爺,如今裴家這事鬧得這般大,難道還想恬不知恥地尚公主嗎?”
蕭侯爺只是一時間聽聞此事怒火中燒,此時冷靜下來也反應過來,不過還是有些不確信:“可是這賜婚的聖旨都發了……”
“陛下金口玉言,可是裴家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反正如今婚期都未定下,侯爺只需上奏裴家子還需多加修養管教,不宜此時成婚不就好了,想來有侯爺帶頭,朝中御史也會出言附和的。”
“哈哈…確實,到時這婚期只需往後推,想不想成還是要晉陽說了算。”蕭侯爺捋了捋鬍鬚,心情豁然開朗。
見他終於有心情端起茶杯飲茶,管家眼底卻閃過一絲厲色,湊近幾分提醒道:“侯爺,雖說如此,但是裴家小子終究是汙了長公主的名聲,還是需要給他幾分顏色瞧瞧的。”
究竟是自小跟在蕭侯爺身邊長大的管家,他雖心性沉穩,但是護犢子的風格又哪裡和蕭侯爺不同呢。
一聽此言,蕭侯爺端著茶杯的指節猝然發力,硬生生將白瓷茶杯捏出了些許裂痕,神情帶了幾分陰狠,寒聲道:“自該如此,你且去安排,尋花問柳得了那種病,想必是不好意思求醫的,就讓他好生長長記性。”
“若是身子骨熬不過去,那便是他活該,命不好了。”
說到最後,手中茶杯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碎裂聲,茶杯逐漸崩裂開來,最終化為一把灰色的粉末灑落在地上。
“侯爺所言極是。”管家同樣勾唇冷笑。
而在他們口中如同一個螻蟻的裴允頓時打了個冷顫,下一秒身體某個部位的瘙癢再次傳來,忍不住嚎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
他自從考中進士又被陛下賜婚後,在府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即便是他兄長也比不過他,所住的院落是裴家宅院中僅僅次於裴家家主寬敞庭院。
可是自從那日他被裴家下人抬回來後,就被他們搬進這處偏僻又破敗的小院。
想到這裡,裴允心中頓覺憤恨不已,他風光時,府中諸人都巴結他,如今他落魄了,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都是群無恥小人。
他曾經在府中威風八面,府中的下人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他躺在屋中叫了很久,才有僕人姍姍來遲,面上還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種落差讓裴允感到無比的憤怒和不甘,卻又無法發洩出來。
他心中滿是怨恨和不滿,目前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裡吞,壓住火氣問道:“我讓你們去請的大夫呢?還有錦心呢,怎麼不見她人?”
“郎君,這滿京城的大夫都言說治不了此病,我們也實在無能為力啊。”僕人說這話時有些漫不經心,明顯是敷衍。
裴允咬牙切齒,目眥欲裂,又一字一頓問道:“那錦心呢?叫錦心來!”
他相信即便是所有人都嫌棄他,疏遠他,錦心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畢竟他遇見她的時候,他還未成為長公主殿下的準駙馬,她如同一朵解語花般陪伴他,他鬱悶的時候會開解他安慰他。
下人見他不死心,眼中還存著期待,眼底帶了幾分譏諷道:“郎君,錦心昨日說要回孃家看看,便沒了蹤影。今日大娘子派人去她屋中檢視,她的行李都不見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般劈在裴允的腦海,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連下人什麼時候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