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卿的飯吃差不多的時候,秦珂已經將她的頭髮絞乾,這些事情從前都是她的貼身侍女伺候的,後來流落到清河村的時候,她便學著自力更生。
但是自從同秦珂定下心意後,他便經常像今日這般。
他做這些事的手藝竟不比她之前的侍女差。
等到夜幕降臨,明月高懸,冰冷的光輝灑在大地上,萬籟俱寂。
陸幼卿穿著綿柔的寢衣躺在床榻上,秦珂則是躺在她背後緊緊抱著她,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著。
感受著身後那炙熱的懷抱,陸幼卿微微闔眸,上方的左手則是搭在他的手上,聲音很輕,問道:“西海的白糖廠已經投入運轉,你可是收到了?”
“嗯,在你前兩日便送到蒼梧了,品質不錯。”秦珂鼻尖湊到她柔順黑亮的髮絲上蹭了蹭,能夠聞到沐浴過後帶著的淡雅的蘭花香味。
她身上本就常常有清淡的香味,肥皂製作成功後,秦珂特意為她定製了專門圖案與香味的香皂,如今皂的香味同她融合更令秦珂著迷。
“如今秋收結束,你在忙些什麼?”陸幼卿任由他的小動作。
秦珂的鼻尖已經順著她的髮間慢慢移到了她的耳垂,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尖,令陸幼卿心微微一顫。
“最近司農司無什麼要事,正在工部帶著人研究水泥。”他說話說得有些漫不經心。
“水泥?”陸幼卿捲曲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琥珀色的雙眸。
見她很感興趣的樣子,秦珂勾了勾唇角,柔聲解釋道:“水泥就是一種鋪在牆上或者路面上的材質,相對於青磚而言更加平滑堅韌,不過目前還沒成功。”
“聽你語氣,你定是有所把握才做的,成功不過是時間問題。”陸幼卿淡淡開口。
“知我者莫過娘子也。”
秦珂忽而話音一轉,略帶委屈道:“這般長時間不見,娘子就只想同我聊公事嗎?”
不過是閒聊而已,自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但是陸幼卿一聽秦珂這般語氣,就知曉他要作妖。
搶先一步問道:“那你這段時日可好?”
“自然是不好,娘子不在身邊,我是日也想,夜也想,想得我都瘦了。”秦珂的尾音還特意壓低了語調,顯得整個人更是可憐兮兮的。
陸幼卿在他懷裡扭了扭身子,從側躺變成仰面,這樣正好可以瞧見秦珂的表情。
“哦?是嗎?”
聽見她明顯不太信的語氣,秦珂鼓了鼓腮幫子,整個臉特意湊近她幾分,道:“不信你瞧瞧!”
陸幼卿的唇角緩緩地向上揚起,但那揚起的弧度極其細微,如果不是特別留意的話,幾乎難以察覺。她抬起手,毫不猶豫地捏住了那張越湊越近的臉頰。
感受著手指尖夾著的肉感,揶揄道:“我看著好像還胖了些呢。”
“唔……”被陸幼卿夾住臉頰的秦珂說話有些甕裡甕氣的,只能眨巴眨巴眼,黑漉漉的眼睛水汪汪的瞧著她。
這跟六月它們剛來他們家的時候差不多,那時候它們年歲尚幼,就是用這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她撒嬌賣萌的。
“娘子是變心了嗎?都不疼我了,虧我還特意做了一個新造型呢?”
聽聞此言,陸幼卿靠在秦珂的胸膛撐起身子,秦珂見狀急忙將她扶起,隨即兩人靠在床沿。
陸幼卿斜斜懶懶地靠在他的肩頭。
秦珂跟著將被衾扯過來,披在兩人身上,如今的夜間已經寒涼,還是裹嚴實些好。
陸幼卿卻抬起手抓起他的長髮,感受著髮絲捲曲的弧度,好奇道:“我剛剛就很好奇了,你這頭髮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以前的頭髮同世間大多男子差不多,如今卻如瀑布般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