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卿沒有說得知秦珂失蹤後的悲痛欲絕,也沒有提幾日的輾轉反側泣不成聲。
她只想窩在秦珂的懷裡,感受著他切切實實的溫度,真切地感受到他就在她身邊,這便夠了。
險些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彌足珍貴。
沒過多久,多日未曾好好安眠的陸幼卿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呼吸平穩,身體放鬆,睡夢中的面容顯得有些疲憊,但又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平靜。
他們只睡了兩個時辰便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外面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們安排。
審訊、押解、查抄財物都需陸幼卿坐鎮。
昨夜抓到的大乘教反賊頭目,成遲連夜審問,一早便將審訊結果遞到陸幼卿面前。
原來那頭目乃是打著前太子的名號樹的旗幟,前太子曾在外寵幸過一個漁女,他只當是一夜風流,哪裡知那漁女卻在那一夜後懷了身孕,誕下一名男嬰。
前太子在與七皇子奪位之爭中落敗被囚,跟隨前太子一脈的官員們有的被清算遭貶,有的轉換門楣。
而也有的,暫時蟄伏起來等待時機重回巔峰。這群人發現了前太子留下的子嗣,於是以其為名號,建立大乘教,意圖再次恢復曾經以男人為主導的朝堂。
算起來,那孩童如今才不過十歲,哪裡懂什麼正統,不過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那個抓到的大乘教頭目便是那孩童的舅舅,他也只聽上面人吩咐,他們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們背後最大的支持者便是這勤州刺史,他們那些官制的刀具便是從他那裡而來的。
賬冊中涉及到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居然有七十餘人,陸幼卿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由得諷刺一笑。
她此時都可以想象陛下看到這賬冊時的震怒,相信過不了多久,京城便會血流成河。
這裡的事情處理差不多後,陸幼卿同秦珂便啟程回寧塘,畢竟秦珂此行的目的是修繕河堤,如今洪潮已經退下,正是清理淤泥修繕河道的時候。
秦珂同陸幼卿並駕而驅,他今日則穿著身玄色袍子,腰上束了條暗紅色革帶。
他正打量著路上正在清理街道的百姓,洪水退去後路上都是淤泥同各種各樣的垃圾,都需要一一清理。
陸幼卿依舊選擇當初益州雪災時,秦珂提出的以工代賑的方式,縣衙提供工作和飯食,儘快恢復受災地區的正常執行。
“你且先去糧草檢視一下。”陸幼卿扭頭對著秦珂叮囑道。
她坐於高大的白馬之上,面容肅穆,背脊挺得筆直,如畫眉眼蘊含的不是溫婉和嬌媚,卻是異於普通女子的剛毅和沉著。
秦珂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定是糧倉的糧食不多了,還好他出事之前剛剛存放過一些糧食,不然早就露出端倪了。
當即勒著馬繩,雙腿輕輕一夾馬肚,直往糧倉而去。
後來只聽說陛下親自派遣蕭安翊帶軍接管了金礦,她還親自過來這裡從娘子手中拿走了賬冊,並押解逆賊進京。
當初被逆賊抓進背岱山裡,和秦珂一樣當苦力的普通百姓,則是經過審訊核查後,放他們各自回家。
秦珂則是恢復了忙碌的工作,招募百姓清理河港裡淤堵的泥沙和垃圾,並修繕河堤。
他順著涑河檢查過河堤,心道怪不得當初這河堤一衝就塌了,這河堤當初建的時候便偷工減料,那磚頭只需輕輕一敲便碎了。
平時表面看著察覺不出什麼,一旦發洪水,便露出了端倪。
秦珂將拆卸下來的粗製濫造的磚頭同河堤檢查報告收好,準備到時候呈給陛下,一切自有陛下處置。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他並不是有太大貪慾的人,又或者說他如今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