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開始紀溫儀內心還存留著對裕王的憤慨,那現在因為江都帝卿的到來,紀溫儀只覺得興味盎然。
她看了眼神色有些無奈的盧觀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偷笑道:“從嘉,想來帝卿是知曉你下學了。”
盧從嘉將她的手拍掉,瞪了她一眼:“不要妄議帝卿。”
紀溫儀瞪回去:你就裝吧。
盧觀昭看出來紀溫儀神色的意思,就想反駁,然而也沒時間給她們倆擠眉弄眼,人已經走到跟前。
江都帝卿是皇后的親生兒子,也是聖人後宮中唯一的男丁,深得聖人喜愛。
他遺傳了皇后的樣貌,也有著符合世人審美的清瘦身材。
當他緩步走來時身後也跟著不少宮人,卻仍然鶴立雞群。
江都帝卿容貌俊朗,丰神如玉,不笑時仿若冷月般清雅絕塵,帶著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氣質,而當他露出淺淺的禮儀性微笑時,又清逸而親和。
江都帝卿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他長得很高,將一身黛藍華服撐起,讓人移不開目光。
“給皇兄請安。”
“給殿下請安。”
眾人紛紛行禮,一時間便有些安靜。
“起來罷。”
江都帝卿目光先是落在了盧觀昭身上,隨後才對著自己的妹妹問道:“剛剛便聽見這吵鬧,隨後便遇到三皇姐匆匆離開,發生了什麼事?”
上書房的位置位於後宮往前殿去的一個頗為關鍵的地方,江都帝卿素來深受聖人喜愛,隨意出入御書房都是常有的事,會出現在上書房附近也很正常,而這段時間盧觀昭一行人總能在這裡碰到他。
六皇女回答道:“都是一些小事,不巧惹的三皇姐有些生氣,不過現下事情都解決了,也就沒事了。”
六皇女至仁德太女逝世後,12歲便寄養在皇后宮中,也算是和江都帝卿一同長大,因此二人關係頗為融洽,交談時也很熟稔放鬆。
江都帝卿聞言略微挑眉:“三皇姐素來如此,若不知道還以為這宮裡是她當家,整日藉端生事。”
盧觀昭一行人都假裝沒有聽見江都帝卿對裕王的嫌棄。
江都帝卿身份超然,他並沒有皇位繼承權,又是皇后血脈,也是聖人唯一的兒子,懟天懟地聖人都能給他拍手叫好,二皇女和三皇女也從來沒辦法在他嘴裡討到好。
不過盧觀昭也很少見到江都帝卿這樣不客氣,她猜測大約是皇后生病,後宮兩個高位後卿的爭權讓他很看不順眼三皇女。
江都帝卿自然也知道這些人不接話是因為什麼,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來問三皇女發生什麼事。
他原本因為說到裕王而有些冷冽的目光柔和了下來,看向保持著禮貌且客套微笑的盧觀昭:“有些日子沒見到世女妹妹了,聽聞妹妹的父親感了風寒,不知現下如何?我前些日子得了上好的觀湖靈芝,給國公夫人送去。”
其實盧觀昭父親是因為在大雪天站在院廊上對她母親指指點點、指桑罵槐才感冒的,盧觀昭知道後都一頭黑線。
不過這種事也不能說出來,況且她身強體健的老父親感冒也早就好了。
盧觀昭上前謝道:“多謝殿下關懷,臣父親已然康復,如此貴重之物,殿下還是留著好。”
根據寒暄往來的禮儀,盧觀昭繼續道:“且如今皇后娘、咳皇后殿下抱恙,這樣好的東西,還是給皇后殿下為好,臣等也望皇后殿下早日安康。”
要死。盧觀昭偷偷鬆了口氣,她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皇后娘娘,要知道這裡可沒有這樣的說法,娘娘這樣的詞只有女媧之類地位十分高的女神或女性才能被如此稱呼。
江都帝卿想到了自己的父親,笑容稍稍收了一些,但又因為英國公世女關切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