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應酬也都是常事,盧母便不大管了,只是會問得很仔細都和誰去,並附贈一些頗為嚴厲的訓誡。
卓平在一旁為少主君遞水,擔憂道:“少主君今日喝了不少酒,少不得回府後正君會念,您先喝些水,醒醒酒。”
盧觀昭接過,雖然喝不少酒,但是還不至於到醉的地步,只是有些微醺。
她道:“喝水能解什麼酒?回府後若是父親還沒歇息,我還是去請個安罷。”
卓平應聲,接過空的水杯,“是,奴才這便安排。”隨後她見少主君神色如常,並無太多醉意,於是便把今日府上一些事告知少主君。
“少主君,今日奴才找不到時機於您言說,如今告訴您,也希望您心裡有底。”卓平壓低聲音道,“主母出門前同正君爭吵,二人並未緩和,主母出門前,還召了二小姐與蘇側侍訓斥。”
盧觀昭聽了來勁了,“母親同父親總為些雞毛蒜皮的事吵架我是知道的,但竟然還訓斥了她心尖尖上的側侍,真是少見,訓斥了什麼?”
卓平就知道少主君感興趣,她裝作沒聽見少主君對自己母親的調侃,悄聲繼續道:“是二小姐的事,二小姐應了宋長史的差事,辦好了還好,只是辦砸了,齊王王卿向正君透露此事,後面主母自然便知曉了。”
宋長史,盧觀昭一聽就知道是齊王手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官。
她老母親對皇位之爭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更從不願在聖人面前留下爭權奪利的印象,她們英國公府能走到今天也不乏是因為她老孃的謹慎,她的妹妹這樣行事不謹慎,被罵的狗血淋頭情有可原。
盧觀昭剛坐直的身子又重新倒在軟榻上,馬車悠悠,車外已經沒有了她剛出門時那樣的熱鬧。
晉朝宵禁晚,因此現下仍然還有不少行人歸家與商販叫賣。
她撩開車簾向外看去,便看到街道兩旁燈火已點,又是一番長安氣象。
盧觀昭唇角流露笑意,她褐色的眼眸裡是掩飾不住的促狹。
“那一會兒請安,恐怕能多得一碗櫻桃酪解解酒了。”
卓平一聽也笑了。
櫻桃酪乃正君最喜愛的甜品,想必正君知道蘇側侍被訓斥了之後,心情好得會多飲一碗,少不得給少主君也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