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這樣足夠嚴厲的指責,江都帝卿看著裕王如長輩一般為他好的模樣頓時氣急,但他請求賜婚的事從裕王嘴裡說出來,四周頓時議論紛紛,讓素來高傲的他頓時有些難堪和窘迫,臉色都有些蒼白。
裕王沒等他人說話,而是將苗頭掉轉回原本自己的目標,她道:“不愧是英國公世女,就連江都都念念不忘,還記得早年間世女殿下天穹節祀舞那叫一個漂亮,如今本王大婚,不若就讓世女再次一舞祝禱本王,讓本王與王夫沾沾福氣。”
裕王她真的殺瘋了。
盧觀昭看著裕王在眾人面前以撒酒瘋的模樣藉機生事,神色也漸漸沉下去。
盧觀昭心裡想,是不是她平日裡看起來太好說話了,以至於這些人都忘了英國公府不是好惹的,她也不是個人人都可以拿捏的軟柿子。
今日皇帝親臨,政敵齊王的姨母又被拉下別駕之位押解歸京,裕王有些飄飄然,因此十分狂傲。
她說完了話,就等著英國公世女有什麼樣的回應,無論她答應或者拒絕,裕王都有辦法讓她乖乖就範,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威嚴不可冒犯。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英國公世女只是冷靜地看著她,隨後仍然是那副該死的溫和模樣,彷彿是好奇她問出了什麼愚蠢的問題。
“憑什麼?”
裕王一愣。
英國公世女將酒杯倒在了為她倒酒的女子頭上,她不帶什麼感情地笑了一下,“哎呀,不好意思失手了。”
劉表也被世女這一手給驚住,她抬起頭不敢置信,看到世女足夠漠然的眼神一下子被凍住了。
劉表忽然意識到,無論她如何假借裕王之手報復,英國公世女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甚至世女也沒有將裕王放在眼裡。
“裕王殿下。”英國公世女說道,“祀舞乃是祭女媧娘娘的莊重典雅之禮,是為聖上祈求大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禮俗,前朝悼帝倒行逆施以此禮為己祭,終使百年王朝覆滅,在史書列傳留下諸多罵名。”
“臣只聽聖人之言,為大晉為祀,殿下您這是要行大不敬冒犯女媧娘娘,冒犯聖人嗎?”
這完全就是在暗示裕王是不是想謀反了。
四周原本喧鬧的聲音陡然一靜,目光全都落在了裕王身上。
六皇女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站立在一旁,靜靜地看了盧觀昭一會兒,目光落在裕王身上,隨後微微轉過身,朝著一旁自己的親衛耳語了幾句。
紀溫儀心神都放在自己的好友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六皇女的舉動,她聽完盧觀昭的話差點就拍手叫好,只覺得這傢伙的嘴皮子真是厲害。
裕王聽完原本看起來醉熏熏的眼神陡然銳利幾分,她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若是剛剛的話被有心人傳出去,恐怕在母皇面前討不了好。
她一時間沒有顧上盧觀昭倒酒一事。
不過在裕王看來,被倒酒的劉表不過是依附自己的手下一員罷了,這是她應當做的,應當承受的,不值得裕王多費心神。
裕王才剛要反駁,英國公世女卻沒給她機會。
“聖人曾誇殿下為人寬厚孝順,最惜手足之情,殿下贈荔一事也在京中獲得無數美名,如今為何卻又以莫須有之事加傷江都帝卿清譽,帝卿的聲譽清白事關著聖人皇后的臉面,也關係著皇家顏面,朝臣眾人都不知曉賜婚一事,怎麼裕王卻知曉?”
英國公世女似是有些不解,“若說真賜婚英國公府,那為何家母從未和臣說過?怕是殿下醉了,說了些醉話罷。”
江都帝卿原本蒼白的神色早已在英國公世女為他說話時而轉變,如今更是暗含著激動,他看向英國公世女的目光灼灼,反而更加炙熱。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