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如何?”
柳從之微笑:“不好不壞,累你受驚了。”
他驟然從床上醒來,已經很快清楚了局勢,再看一眼一旁的崔浩然與暈厥過去的陳沛,挑了挑眉,神情似乎有些驚訝,然而訝色很快退去,只微微一嘆。
柳從之轉醒,崔浩然很快過來,迫切道:“陛下身體怎麼樣?這是受什麼傷了?”
柳從之含笑伸出手,任由軍醫為他把脈,軍醫是知曉柳從之身份的,皺著眉頭把完脈,最終長舒一口氣:“陛下已暫且無恙,但是還請陛下……”他說到這兒,頓了一頓,語氣遲疑,“萬萬保重龍體,切勿操勞。”
崔浩然聽軍醫語氣凝重,眉頭一皺:“你把話說清楚,陛下病情到底怎麼樣?”
軍醫愁眉不展,只道:“我學藝不精,實在對此症束手無策,陛下如此,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這話說得語焉不詳,崔浩然心頭大急:“這到底是什麼病?”
“浩然,別急。”柳從之含笑開口,看一眼軍醫:“多謝忠告。”
軍醫忍不住道:“恕屬下多嘴,請問陛下是怎麼染上這等病症的?陛下這是舊疾,若知病因,屬下大約也能再想想辦法。”
柳從之笑著搖頭,崔浩然聽著這話,卻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柳從之只打眼看屋內的情況,已將今夜的事情猜出了七八分,崔浩然再在他耳畔低聲彙報了一翻,柳從之點頭表示知道,吩咐下去,將陳沛帶下去關好,又下了幾道命令,崔浩然一一應下。他到底剛醒,精神不太好,做完這些面上就現出疲乏之色,軍醫當即道:“請陛下好好休息。”柳從之含笑一點頭,道:“浩然留下,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在座幾人中心裡盤算不一,這句話卻算是說到了小薛王爺心坎上,君不見薛軍師早已呵欠連天,只恨未能修煉出一門站著也能睡著的絕技?迷迷糊糊聽到這話,二話不說就打算離開,柳從之見狀莞爾,柔聲對薛寅道:“今日多虧你出手。”
夢遊狀態的薛軍師微微一怔,清醒了些許,看著柳從之的面色,臉上現出一絲擔憂神色:“也請陛下好好休息,保重龍體。”
柳從之含笑目送他離開。
留下來的崔浩然看著柳從之的神色,微微一嘆。
人都走了,裡外就剩下他們兩人,柳從之笑道:“浩然你坐。”
二人一路君臣相隨,端的是過命的情誼,雖然君臣有別,但私下裡並不拘束,崔浩然不客氣地搬了把椅子坐下,而後神色凝重地看向柳從之:“臣今夜著實是擔驚受怕,還請陛下給個準話,陛下身體究竟如何?”
柳從之沉默片刻,笑道:“陳年舊傷,這傷的來源你大約也隱隱知道?十年前便有了。”
崔浩然變了顏色,方才軍醫道這是舊傷,他心中便隱隱有感,十年之前的舊傷……卻到今日仍在發作,其嚴重可見一斑。崔浩然低聲道:“陛下在京時,可曾請名醫看過?”
柳從之在宣平時什麼樣的名醫請不到?然而如今政局有變,崔浩然孤軍在外,雖然有兵力在手,可勢力到底是薄弱。柳從之微微一嘆:“我本當熬過了一劫,近日應是無恙,不想到底……”他頓了一頓,笑道:“浩然,你我如此交情,我也不瞞你。我的身體……我自己也無多少把握。”
這話大有不詳之音,崔浩然變色道:“殿下!”
他多年追隨柳從之,叫的最久的便是這一聲殿下。柳從之當年異姓封王,無比風光,崔浩然卻將這風光背後的種種無奈看得清清楚楚,當年柳從之拉反旗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因為功高蓋主,無路可走,若是不反,遲早閘刀伺候,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崔浩然那時便屬柳派,柳從之造反,他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捨命追隨,可以說,四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