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見著下首的沐寂北正垂著頭,也不張望,不由得生出幾分滿意,這是個懂人心思的人,不會在這種時候死咬著不放,讓人為難。
皇帝也不傻,賣了個人情給太后,開口道:“好了,今日之事明顯是盧三公子一手謀劃,盧愛卿卻大義滅親,實在是讓朕為之動容,賞盧家家主落地珊瑚一件。”
“謝主隆恩。”盧家家主跪在地上磕頭叩拜,滿眼都是感激之色。
沐寂北不由得冷笑,這盧家家主還真是會做戲,只怕現在心中也是要痛死了吧,不過雖然死一個兒子,但是畢竟還有兩個,不知道若是再死一個,他是否還能這麼平靜。
“將孫夫人,柳夢,王公公,都拖下去,賜白綾。”皇帝再次開口。
“啊!不要。不要。沐寂北…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殺我兒子,逼死我丈夫,殘害我女兒,又滅了我母家,你會遭到報應的!”孫夫人叫囂著,柳夢卻是已經忘記了反抗。
可除了少數人,都覺得孫夫人的話很是好笑,沐寂北不過一介弱質女流,縱然今日偶然發覺了音變的實質,可是看她周身沒有一絲凌厲之氣,誰也不信她能扳倒這麼多人!要說是太后或者多倫這樣的女人,他們倒是還會相信,可沐寂北?還是別說笑了…
沐寂北看著幾人被拖出去的身影,沒有開口,目光幽深,這次柳孫兩家該死絕了吧。
轉過身後,太后再次開口:“相府五小姐聰慧異常,為我西羅化解了一場動亂,甚得哀家心意,就把那套南喬國送來的孔雀頭面賜給沐五小姐吧。”
“臣女謝太后賞賜,祝太后青春永駐,得享太平。”沐寂北乖巧的回話,既然太后決定放多倫一碼,她自然不能再咬著不放,況且就算是追究起來,怕是也很難動搖多倫的地位。
老太妃看著沐寂北重重的喘了口氣,同這個丫頭在一起,簡直是能要了命,她的心被她扯拽的七上八下,直到現在才終於落了回來。
看看這丫頭惹上的都是些什麼事,音變,換死囚,開暗道,銅鑼國發兵,哪一件不是牽連極廣,涉及重大,可這丫頭卻偏生完好無損。
回到座位上,青瓷有些好奇,小聲道:“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那鐘磬上有鹽巖的,你都不知道,你把那排編磬推倒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老太妃坐在前首,卻也是豎起耳朵聽著後面主僕二人的竊竊私語。
“按照盧家以往的做法,一定會在比試之前就對我下手,可是我除了偶遇盧引玉之外,並未遭到盧家的任何設計,而盧引玉手段拙劣,一看便不是出自盧家家主之手,那麼也就是說盧家是打算在這次宴會上動手了。”沐寂北柔聲開口道。
青瓷點點頭表示明白:“可是小姐怎麼會想到盧家是使用什麼手段呢?”
沐寂北解釋道:“盧家最擅長的是什麼?是音樂,是琴!在這大殿之上,盧家必然不敢公然要我性命,唯有依靠深諳的樂理,高超的琴技,或者君子的聖明聲譽,來除掉我。而最有可能的一種,便是在樂器上動手腳,藉助皇帝和太后之手,將我除去。”
青瓷點點頭,老太妃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她到底也是小瞧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心思縝密的程度前所未見,足以令人震驚,若不是聽她分析,她也想不出沐寂北是怎樣推斷出盧家是如何做的手腳。
“這件事本是不難應付,但是多倫和安月恆卻參與其中,各自謀利,所以事情才會變得這麼複雜。”沐寂北笑道。
青瓷將聲音放的更輕,老太妃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了靠身子,正襟危坐,沐寂北一見,輕聲笑了出來。
“可是小姐,那暗牢怎麼會突然沒了呢?”青瓷再次詢問道。
“白竹這個人,絕對不會只是一個簡單的禁衛軍副統領,早在他發覺孫夫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