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樂叫了個車,將目的地說給司機聽。
婚禮的舉辦地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抵達時,大門前大紅大紫的,彩紙滿地,惹得路過的行人都多看了幾眼。
爺爺說在二樓。
潘樂出示了請帖,直往二樓走去。
可二樓的內部結構比她想象中要大,要複雜,也更為金碧輝煌。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賓客和迎客人員,走馬觀花般逛了一圈後走到盡頭。
盡頭人少,喧鬧聲也少了許多,她靠著光滑的牆壁,打算打個電話再問清楚些。
“廖律師,那個宏目律所的潘樂真的是鄧總的前妻啊。”
驀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潘樂掏手機的動作一頓,再仔細一聽,聲音似是在消防樓梯裡傳來的。
那邊的人沒發現她,繼續聊。
“韓先生,你們這些員工的訊息怎麼這麼滯後?”
“誒,誰會沒事關心鄧總的私生活。”
這個聲音,潘樂聽出來了,是韓志學,技術轉讓協議合同糾紛一案的負責人。
廖律師痛心地嘆了一口氣,“雖然以我的立場不應該這麼說,但你想想,鄧霍和她剛鬧完離婚,你再把案子交給那個律所,這不是膈應鄧總嗎?”
韓志學還真的順著他的思路去想了想。
既然都鬧到離婚了,關係應該不怎麼樣了,就算真念著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鄧總出個聲就完事了,可鄧總自始至終都沒有出個聲,反而讓他多接觸幾個律師團隊。
這不是暗示是什麼?
潘樂偷聽完牆角,對他們這般亂嚼舌根的行為極其無語,偏偏不好反駁。
她大大翻了個白眼,正要轉頭離開,卻見到陳主任也在身後,著實被嚇了一跳。
陳主任手指豎起,衝她“噓”了一聲,不動聲色將她帶到別處。
“都聽到了?”
潘樂:“聽到了。”
“怎麼看?”
“鄧霍他不至於會使這種手段,但他的手下聽到這種訊息多想也很正常。”
換位思考,她要是鄧霍員工,應該也會這般揣度剛離完婚的上司。
陳主任笑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說過要是你想接這案子就去找他,或許會賣你一個面子。”
潘樂心想哪有那麼簡單。
陳主任:“你怎麼想?”
潘樂當即道:“我不會去找他的。”
陳主任不勉強她,“行,那等會回去再過一遍準備的資料,明日我打個硬仗。”
潘樂:“……”
陳主任又問她怎麼會來,她敷衍了幾句說是順路送東西,送完東西就走。
與陳主任分離,潘樂順利聯絡上鄧知廷,原來老爺子在二樓有專門的休息室。
她問了工作人員,順著指示拐了幾個彎,終於找到了。
門沒關,她敲了敲門,直接進去。
鄧知廷在撕一片藥板上的膜,見她進來,有些手忙腳亂。
潘樂掃了眼茶几上的藥片,忍不住問:“爺爺,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鄧知廷搖搖頭,說:“三高,老年人的通病,不是大病,吃的是降壓藥。”
他成功倒出一片藥放在手心裡,拿起水杯,感覺水溫太高後不急著喝,先放到嘴邊吹了吹。
潘樂不疑有他,叮囑他幾句關於身體上的話後把盒子拿出來。
鄧知廷接過,隨意掃了一眼便放到一邊,又對她說:“要不要再坐會?一起吃個飯,婚禮就要開始了。”
“不了,我——”
她拒絕的話剛出口,老人仰頭吞藥,不知道是不是太急了,竟然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