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珞的腦海中劃過那個三百歲黑袍老叟的影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機緣巧合而已。”
夏冰夜還想再問什麼,就聽到太監尖細嗓音一聲高喊:“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的臉色立刻緊張了起來,紛紛跪下,迎接皇后的鑾駕:“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必多禮,眾卿平身。”
凌珞聽到了一個極其溫婉,但又極具威嚴的聲音。她站起身子之後,不得不為一國之母的倚仗而感到震撼。
一架金色的雙鳳生祥的駕輦,兩排寶髻綵衣的女官,翡翠珠簾撩開,皇后動作優雅地下車,有宮女在身後掌扇。
皇后年近四十,是凌珞已逝生母的胞姐,細看之下,凌珞的長相跟皇后竟也有五分相似的。
皇后閃鳳目,展峨眉,唇角清揚,坐在了庭太最尊貴的雕刻著龍鳳呈祥的高坐上。
“諸位,今日賞詩大宴,旨在怡情,莫要拘謹。”皇后笑得溫婉,頃刻間就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王公貴族公子們一一上前敬酒,道出吉言,力求獲得這個西玖國最尊貴的女人的歡心。
賞詩會所有人的臉上俱是歡笑,除卻祁王一人,一臉愁雲,滿眼憤懣。
皇后向來最是寵愛祁王,如今見他鬱鬱寡歡,心下關切,忍不住問了一句:“軒兒,可是有什麼心事?”
辰墨軒從席間起身,上前躬身一鞠,沉聲道:“回母后,孩兒的確是有心事。”
皇后鳳目微閃,聲音溫婉,道:“軒兒有何心事,不妨直說。”
辰墨軒抬起頭,妖嬈而狹長的眸子落在左側末席兀自飲茶的凌珞身上,朗聲道:“孩兒懇請母后做主,廢黜孩兒跟凌珞的婚約!”
此言一出,滿座皆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凌珞的身上,詫異的,冷漠的,譏諷的,幸災樂禍的。
凌珞一愣,緩緩地放下了玉瓷茶杯。心下暗歎,辰墨軒啊辰墨軒,你可真是沉不住氣啊,賞詩會才剛開始,你就出來破壞氣氛了。
皇后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沉聲道:“何故?”
這宗婚事當年是她挑的頭,如今自己的兒子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提出反對,這不是當拂她的面子嗎?
辰墨軒的臉上劃過喜色,絲毫沒有察覺到鳳威已怒,急忙道:“母后,凌珞品行不端,心狠手辣,殘害長姐,昨日在凌大將軍府,燒傷了玥妹妹的容貌,形狀甚是慘烈。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本王的祁王妃。”
皇后面色一凜,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也斂去了,她的目光落在左邊席末的凌珞身上,沉聲道:“珞兒,可有此事?”
凌珞趕忙從席間出來,走到繡著百鳥朝鳳的紅毯中央,在辰墨軒身後一步的位置,跪下身子,對著皇后拜了一拜,柔聲道:“回稟皇后姨母,祁王殿下所言,並不盡然屬實。”
“哦?本宮且聽你細細說來。”皇后娘娘微蹙的峨眉舒展開了一些,聲音也沒有那般的陰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