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穆淺收斂起了肅穆之色，臉上又恢復了溫婉柔和，“你們仔細考慮清楚，需要報名的同學，可以上來找我。”

第一個上臺的是凌珞，緊跟在她後面的，是如影隨形的軒轅煜。

穆淺遞給凌珞一張報名表，眸子裡隱隱閃著憂色，道：“珞兒，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凌珞唇角微勾，面不改色地從姨母的手裡接過報名表，刷刷刷簽上了大名，又遞還了回去，“我無論如何都要參加。”

有了凌珞和軒轅煜打頭陣，緊接著兩個膽子較大的實力較高的學生，也上前簽了報名表。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洛歌。

他依舊穿著一身雪衣，飄逸如謫仙，臉上掛著溫潤而冰冷的疏離淺笑。

一共五份報名表，穆淺收好之後，就離開去校長室覆命去了。

凌珞的目光一直緊隨著洛歌，心裡想著的，都是關於東宸國的大祭司和蒼羽之瞳。

洛歌見凌珞盯著自己，臉上的淺笑漸漸有了一絲暖意，他對著她，友好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似前幾次般，一見到她就情緒激動，糾纏不休。“洛公子，我有件事想問你。”凌珞叫住了雪衣公子。

“什麼事？”洛歌的聲音如初雪一般好聽。

凌珞美眸微眯，問道：“東宸國的大祭司，是不是每一任都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是。”洛歌的回答極為肯定，並且毫不遲疑，冰藍色的眸子裡隱藏著淡淡的憂鬱，“我這裡有一幅亡妻的畫像，你想看嗎？”

凌珞點了點頭。

洛歌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幅珍藏的卷軸，遞了過去。

凌珞解開卷軸，緩緩地開啟這幅精心裝裱過的水墨畫，畫卷之上，那個女子穿著一襲紅綃紗衣，在春日的杏花天影中，靜靜地吹笛。

這衣服——

凌珞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就撫上畫中女子熟悉的眉眼和衣服上。

洛歌見凌珞面色有異，以為她是對畫中女子有所感應，越發確定了她是自己亡妻轉世的事實，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珞兒，你若是喜歡，這幅畫可送你。”

“不不不。”凌珞忙不迭地拒絕，把畫卷起來收好，遞還給了洛歌，臉上帶著一抹歉然，“她是你的妻子，這幅畫就是你的念想，還是洛公子你自己留著吧。”洛歌捧著那幅丹青，臉上浮現一絲苦笑，他倒也沒有強求，只是一聲輕嘆：“也罷。”

凌珞的思緒卻依然停留在那幅杏花天影美人吹笛圖裡，她轉而問道：“洛公子，您的妻子喜歡穿紅色嗎？”

“不是喜歡。”洛歌冰眸微眯，神色緬懷，“阿籬她極愛紅色，從來只穿紅色，不管什麼時候，我見到她，她永遠是那一身漂亮的紅綃紗衣。”

凌珞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在誅神山頂的神殿中，被火祭的那一天，穿的就是這樣一件紅綃紗衣。

僅僅只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