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村內了無聲息,四處的焦土坍塌還在彰顯那日的亂象。空氣裡也瀰漫著死寂,踏進村子的那一刻,直叫人心口發悶。
風聲呼嘯,捲起地上的枯葉,一聲聲脆響格外清晰。
任晚幾人進入之後,謹慎環顧四周,一步步向村子的深處走去。
很快幾人就到了當初那個石臺附近,那也是金平村人的祭祀祭壇。
祭壇四周被火灼燒出的包圍圈尚在,地上的黑色血跡也還隱約可見,石柱聳立,上面雕刻的龍紋栩栩如生。
不遠處一個枯樹之上繫著根根褪去顏色的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
瞧著石臺遠高於地面,江漣漪俯下身,湊近去看石臺環面鐫刻的紋路,“這下面是封印吧。”
“這下面鎮壓的是千年前的魘魔。只不過,如今它逃了。”秦翌盯著石臺上的幾根石柱,遂飛身上了石臺。
他在石臺中央蹲下,伸手去摸石臺中央刻下的陣法凹槽,視線所至的痕跡從中央到石臺邊緣由深變淺。
秦翌站起身,向著石臺下站著的任晚問道:“那個常風師弟是不是純陽之體?”
正巧,任晚剛好記得那位常師兄體質特殊。
“是,怎麼了秦師兄。”任晚仰著頭,猜想到秦翌要做些什麼了。
“先上來吧。”
秦翌說著,已經幻化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鮮血淌下來,滴落在陣法中央。
“純陽之血可以催動陣法,那魘魔被封印多年,重出世間沒多久,身上還有陣法的念力所在,若用仙府秘術,尚可尋得最後蹤跡。”
隨著秦翌手中掐訣,靈力場以他為中央盪滌開來,金色的靈光匯聚,被單手催動浮到高空,繁複的符文飛速變幻,讓人驚歎。
任晚仰頭看向頭頂之上的陣法圖,心裡對秦翌的修為有了些許認知。
忽然,石柱之上,那雕刻著的龍紋竟發出吟嘯之聲,像要活過來一般,任晚瞳孔一縮,她親眼看見有隻龍的眼睛轉動了一下。
隨著石臺一陣劇烈的震動動,幾根石柱像失去了支撐力,竟搖搖晃晃像要倒下。
“任道友,快到我身邊來。”眼見一根石柱將要倒下,江漣漪迅速向任晚伸出手,一道淺藍靈絲系在了任晚手上。
而正當任晚快步向江漣漪的方向而去的時候,變故突生。
一陣劇烈的震動,那道連線著任晚江漣漪二人的靈絲斷裂開來,變成光點散開。
伴隨著石塊碎裂之聲,任晚面前的腳下生出道駭人的裂痕,將這石臺一分為二。
“啊!”
任晚慌忙後退,腳後跟被一塊不平之地絆倒,就勢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她撐在身側的手腕,卻被另一隻手握住,待她側目看去,是已經被震動波及,俯身倒在地上的亓鴆。
而只有從任晚這裡看去,才能一眼看見還有意識的亓鴆,用他那雙波瀾不驚的黑眸,目光幽深盯著她。
任晚還來不及抽出手,四道金光從頭頂的陣法落下,幾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啪嗒,啵!”
巖錐上冰涼的水滴落在任晚的額頭上,她迷迷糊糊皺了皺眉才悠悠轉醒,還沒適應眼前昏暗的光線,耳朵裡就傳出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心臟狂跳,若是記得沒錯,剛才她是和亓鴆在一處。
任晚如今後背靠著堅硬溼冷的岩石,觸感隔著衣料透過來,她手掌抓住岩石凸起借力站了起來,她眼睛適應得很快,沒過一會兒,周圍的樣子她也就能看清楚七七八八了。
黑暗中人影走近,是亓鴆。
只是他的眼神卻有些古怪,或許是環境昏暗的緣故,任晚有些摸不準那眸中的暗潮湧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