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屍首,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只“任晚”仍舊虔誠的清理地上屍身的臉頰上的血跡,甚至連唇角都沒放過。
最後,她手撐在了那具屍身的胸口上,所以那雙瑩白玉手上也沾上了黏膩的黑血。
那血從她掌心流淌下來,直直從她雪白的腕子延伸到藕段般的手臂上。
“任晚”終於發現了他的到來。
她從那屍身上爬起來,藍色的裙襬早已染成紫紅,暈染開來一片刺目的錦繡。
她的瞳色赤紅,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這個本該死掉的屍體。
這個“任晚”一步邁步走向他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她從嘴裡伸出粉色的舌頭,如蛇信一樣舔舐上手心裡殘存的鮮血,順著手腕一直到了胳膊內側的軟肉上。
那裡開出粉色的大朵芙蓉。
她此刻如同暗夜貓妖,魅惑勾人得很。
亓鴆眯起眼睛,面上越發凝重。
不過。
那人偶很快在他身前倒下,睜著眼睛死不瞑目,脖子上一道長長的血痕。
“贗品就是贗品。”
再後來無數個假人裡面,還真有一個和她九分像的,竟也傷到了他。
真是可笑。
不過,任晚最終出現了,她一身破損衣衫,就那麼輕飄飄的幾個字。
卻立馬就撫慰了他躁動想要殺人的心。
掩藏他作為獸的天性太難,但他此刻想做回人。
————
任晚還以為之後又會是什麼更難的場景,但在亓鴆碾壓式的殺了幾個人偶後。
她才發覺,是她多慮了。
這會兒,他們已經到了最後之地。
亓鴆帶著她擊碎結界,入了扇門。
這裡是一方狹小的暗室,最前面一人坐在輪椅上背對著他們。
亓鴆嘴角勾起邪笑,就是這個人吧,“我給你兩息時間……你最好是跑快點。”
骸音劍發出嘯聲,它其實也被憋了很久了。
那人卻緩緩轉回身,露出張病弱蒼白的臉,看著一陣風都能吹倒。
“我這個樣子,是沒辦法還手的。”
他言罷還自嘲地苦笑出聲。
不論是任晚還是亓鴆都被眼前這人弄得措手不及。
對面那人腰部之下空空蕩蕩,完全是個廢人。
但他們就是被這樣一個人困住了這樣久的時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不過是個幻術師,幾位小友遠道而來,不知到底有什麼想要的,若是我有的,我大可雙手奉上。”
他被任晚兩人逼至這般地步,卻仍舊沒失了風度,甚至連恐懼都沒有。
任晚打量他四周,都是些靈木、寒蠶絲之類,哦還有把舊琴,弦還斷了幾根。
任晚福至心靈,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些細枝末節被她串聯了起來。
“那就把你的命給我。”
亓鴆不欲與他多說,他抬手,骸音劍已經飛向那人眉心。
“等等!”任晚瞳孔一縮,驚呼一聲,拉住了亓鴆伸出去的那雙手。
“你要不看看別的東西,你想不想要?”任晚衝他眨眨眼,亓鴆立馬會了意。
“哦,那這個呢?”他手中凝出赤色魔氣。
身邊霧氣浮動,她們兩人身旁多出個偶人來。
赫然是方才在臺上飾演高門婦的偶人,她眼裡木訥,卻彷彿有了一絲靈光。
這就是那個拘著生魂的偶人。
任晚看見那偶人師徹底慌了神,因為亓鴆的劍已經放在了那偶人脖子上。
寒光泠泠,煞氣逼人。
此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