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任晚明確說出了心意,亓鴆這段時間離“正常”二字都近了許多。
由內到外,都像當初示外的那副溫和模樣。
是的,現在溯夢草已然不再抗拒亓鴆的觸控了。
當然對於此種情況,骸音是十分鄙夷的,依它看來,溯夢草一定是迫於亓鴆的淫威。
這一次,任晚站骸音劍。
“阿晚。”
“嗯。”任晚一邊為亓鴆繫著眼前的遮光綾,一邊應著他。
“你同我多講講你前世的事吧。”他轉過身,抬頭望著任晚,“我想知道。”
有關她的前世,三百多年的時間,事實上是很枯燥的。
但亓鴆要聽,她也盡力撿些有趣的說。
“淬靈之前的事情,你是知曉的,那我就講講在仙府的事。”
“我起初被戚長老帶回,是和秦師兄同住菩提峰的,那段時日戚長老並不常在,便是秦師兄帶著我。”
“我是頭一次在旁人身上體會到了羨慕的情緒,秦師兄他修為很高,很專心……”
“在菩提峰上,他總是冷冷的,但好像什麼都會。”
亓鴆忽然插話,表示質疑:“什麼都會?”
“你要聽就聽,不要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嘛。”任晚遏止了他即將到來的陰陽怪氣,才接著說。
“依照我當時的情況,秦師兄的確是什麼都會。”
……
從初入淬靈仙府,到後來的弟子大選,再到之後的燕月映時常來她這尋燕月言,外出任務,去戚長老那兒……
這些都是瑣碎的事情,然而也正是這些瑣碎的事,才構成了前世完整的她。
亓鴆的心裡已經能夠想象出前世的任晚是怎樣的了。
“哦!對了,金平就是我前世一次外出任務。”
任晚回憶著前世的金平,“前世,我和林靈他們也成了祭品,差點,也要死在那兒。”
“也是秦師兄救的我們,這一點,這一世也沒變。”
哪怕有些許的差別,但是很多事也走上了前世的軌跡。
“除了我,對吧。”亓鴆趴在桌上,歪著頭笑。
“對,除了你。”任晚回想當時,“在林中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你。”
“畢竟前世我的最後的記憶就是你了,還有骸音劍。”
任晚如今提起前世寒淵一役,已經很自然,畢竟依照當時的情形,換她是亓鴆,也同樣會殺死她的。
亓鴆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甚至於趴著的手也開始隱隱幻痛起來,他的手在前世可是真真切切沾了阿晚的血啊。
這要他怎樣能原諒。
“這樣算,你的確是欠了我許多。”任晚有些憤憤地戳了戳他。
亓鴆由著她的小動作。
等她發洩完了,才低聲道:“我賠給你,阿晚。”
這聲音低沉,又順著桌木傳過來,顯得更為綿長,直直地叫任晚渾身如電流過境。
他仍舊在說:“我把我的血肉,魂靈,我所有的所有,都賠給你。”
話本中曾言,震耳欲聾的呼喊,有時也並不及低聲啞語的半分。
原來確有此事。
“那麼你呢,你的從前呢?”任晚也想知道。
“可你不是早從幻境知道了,我的前世不過是些無聊透頂的事。”
有什麼可問的。
任晚並沒有因他的拒絕就止步,“即便那些都是些於你無聊透頂的事,但於我,依舊是有意義的。”
“何況,你前世在靈域人的口中,一直也只有一副模樣。”
亓鴆緘默著,世人的傳言,他也不是半點不知,但是,大部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