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任——晚——”
有人在呼喚她,而任晚,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昏暗虛無之中。
那道聲音從背後傳來,而且越發地近,她極力辨認,終於認出了,是她師父的聲音。
然而,轉過身。
瑩潤如羊脂的長劍貫穿了她的胸膛,瀕死的痛楚雖然只是慢了一步,卻能令她長久地處於空滯狀態。
生不如死,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低頭的時刻,任晚能清楚地看見,赤紅的鮮血淌出,血光中是一抹心魂欲出。
而最下方的腳底,是暗潮湧動的漆黑寒淵水。
這是她前世死的時候。
……
林中某處,有一巖壁洞穴。
任晚依舊是沒醒來的,亓鴆此刻也看不見她的情況,他只能守在一旁。
只是,他心中疑惑難平,阿晚,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地就受了瘴癘的侵害,什麼時候,她御體的靈力,這樣薄弱了?
在亓鴆的感知中,任晚此刻的情況更加奇怪。
她體內靈力湧動,盡數來自於心脈的每一次搏起,而心脈之上,是一個紅黑相間的禁制封印,連他都不能徹底窺探個究竟。
那是誰下的禁制?
“還好阿晚中的毒不重,要醒來應該不會慢。”
“那就在此處再等等任師妹。”秦翌在巖洞外設下結界,阻隔了瘴癘之氣侵襲。
亓鴆顯得格外沉默,只是坐在任晚旁側。
江漣漪抬眼看了看洞外,一片灰綠的迷濛,像白天又像黑夜。
將視線遊移回洞內,這洞內石壁上是稀鬆的泥屑,但也能辨得出,似乎是人為所創。
往更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眯著眼,依舊看不清楚。
但是,似乎是種指引,江漣漪想去看個清楚。
她站起身,伸手指了指裡面,告知了他們二人,“我要去那裡面看看。”
“我和你一起。”
於是,江漣漪同秦翌一同往裡面走了一段。
越往裡,頭頂巖壁壓得越低,於是,江漣漪只是微微俯下身,而秦翌卻要彎著腰,以一種極其憋屈的姿態往裡走。
走到了無路可進之處,秦翌乾脆半蹲下了身。
“是這個吧。”
秦翌前方是一座佛像,只是在這裡沾染了許多灰泥,多了落寞和陳舊之感。
他伸出手,拭了拭佛像的面容。
江漣漪手中凝出靈光,露出了這佛像的真面目,他面帶悲憫,閉著雙眼,捻手持懷。
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佛像。
但在靈光照耀下,他的影子便將頭頂和四周的巖壁填滿。
很快,秦翌發現了異常之處。
“佛像背後有字。”
“有字?”江漣漪將手離得更近。
那佛身後的巖壁上,鐫刻著小小的幾行字,因為年代久遠,有些模糊不清了。
仔細辨別,江漣漪便念出了聲,
“世有九厄,世人深陷其中,無可救藥;尚得救藥,神靈降世,渡九厄,盪滌累世罪愆,洗潔千生罪垢,還復淨一。”
“這是,虔文閣所出的經文?”江漣漪不是很清楚。
“是《渡厄》的第一節,虔文閣上任掌門所寫,後來廣為流傳。
據說是這經文提到的九厄,也就是陽九之厄,災難之年,將會成真。”秦翌眼中映著她手中凝出的靈光,熠熠生輝。
“那麼,這裡的確是離虔文閣不遠了。”
江漣漪又最後看了兩眼,才和秦翌一同往回走。
亓鴆有所感地朝向二人歸來的方向,“秦道友,你們可是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