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是見他與人周旋,這般直接甩人臉子,任晚也是頭一回看。
在她的一貫印象裡,亓鴆是魔族儲君,被塞進了亓氏嫡長公子的金殼子裡,言行舉止都是矜貴而端然的。
平日裡他雖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但也沒有說出過這樣直白的無禮之言。
【他是真的動怒了,因為她。】
那幾名弟子被亓鴆這番話給下了面子,哪裡能忍,臉上升騰起怒氣來,特別是那為首之人。
“亓公子好生狂傲,但我雪氏豈是你們能輕看的,和你們二人合作,本是出於好心幫助,如今你二人卻這般無禮。”
“你亓氏雖然不過是貧瘠廢壤之地,但她也不過是個區區淬靈仙府外門子弟。她怎麼來的這逐鴞會,還不是清清楚楚。”
說著,這弟子輕眨著眼睫,流轉之間輕蔑十分。
亓鴆的視線越發淡漠,只冷冷看著那弟子,他身後那兩名弟子雖臉色也不好,但也不想就這樣生事。
“師兄,還是算了吧。”
“你們兩個不也是承了我父親的情才選入此次逐鴞會,如今還要向著外人?”這弟子視線中毫不留情,分明也是瞧不起他身後那兩人的。
這下好了,那兩名弟子也不再攔此人,只能默然於旁處。
在他們看來,亓鴆和任晚今日恐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而亓鴆,他的耐心已經被耗完了。
亓鴆抬手只輕描淡寫地打了個響指,那弟子甚至來不及退一步閃避。
驟然一剎間。
幾人腳下一陣劇烈的抖動,就像是突然破土而出的獠牙巨口,伴著飛沙走石的赤紅色的血蓮刺穿地面,精準而驟然地只將那弟子合攏囚住。
這血蓮穩穩紮根於地,每一瓣都是透著紅的琉璃,能清楚看見內裡的情況。
“就憑這種雕蟲小技?”
那弟子淺笑著抽出劍來,面部猙獰地全力劈向血蓮,然而,錚然一聲。
劍斷了!
那血蓮內又狹小,劍鋒反而扎進了這弟子的小腿裡。
隨著一聲慘叫,那弟子生生跪了下去。
“呃啊——!”
“放我出去!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弟子這番氣急敗壞之下,半分氣勢都沒了,甚至還更顯他的軟弱。掙扎間,他腿上流的血更多了。
“亓公子!還請高抬貴手,師兄他不過一時衝動才說錯了話。”
這會兒,這兩個跟在這身後的人哪還有別的想法,只想著先把人救下來。
“哦,你們又算老幾?”
方才這二人雖沒同這弟子這般,但默然一旁分明也是許可了這人舉措。
或許還等著待會幫忙善後。
“誒!”
任晚瞧見這人身後的血蓮內凝出根手臂粗的黑霧,眼瞧著,就要化形。
“放心,我不會要了他的命。”
亓鴆這話既是對著那兩人,更是對著任晚解釋。
“啪!——”
清脆的一聲響,事態的發展走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
方才血蓮內橫生出的“玩意兒”化形成了一個手掌。精準地掌摑到了那弟子的臉上,隨後便是一個鮮紅的掌印。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那弟子好像都被這下給扇懵了,竟就愣著,呆滯了許久。
隨後突然爆發性地怒吼了一聲“啊————!”
任晚猜他應該是被打擊到了,這才跟發瘋似的,這弟子或許從未在雪氏受過這種屈辱。
但是,那橫生的手掌沒有停下,又是一個耳刮子,力度比方才還大,在這弟子臉的另一邊留下另一道鮮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