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間隙,任晚轉身瞥了一眼亓厭疏一行的方向。
!
那些方才聚攏的魔氣,已然成了形。霧氣一般的體內,是扭曲胡亂“拼湊”出的一具骨架。
數個不同腐化程度的頭顱被在噬魂傀儡軀體的中段,那許是它的膝蓋,又或者是胸膛。
幾雙手骨變成扭轉的花,卻又安在了本該是頭顱的脖子上,在霧氣中綻放,忽隱忽現,可怖森然。
被魔氣撿拾起,眼前這些噁心的東西,都是寒淵下的骸骨,屍首……
任晚手中持劍,面色緊繃,從心底裡排斥這些東西。
“不要再看了,快走!”
任晚擋住他們,丟下數道靈咒,化作金光邊界,隔開魔氣,為他們留下逃命的空間。
她人來到寒淵水上,迅速便與幾隻魔物纏鬥在一起。
劍光劃開魔氣,竟也露出張熟悉的臉,正是前幾日任晚殺掉的那隻河怨,他慘白的麵皮上,是腫脹的赤紅眼珠,正瞪著她。
冷不丁地一下,任晚只覺晦氣,一腳踹上去,將那頭顱生生偏轉。
噬魂傀舔舐到她的鞋面,飢渴地爬上她的腳踝,繼續往上攀附。
【嘶——】
任晚頭皮有些發麻,運靈甩了甩腿,卻仍甩不掉陰寒黏膩的觸感。
一擊紫色靈氣從遠處而來,正巧把她腳上的魔氣給擊落,吱哇亂叫著就落入寒淵水中。
任晚瞧見亓厭疏正收回手,對著她的方向道:“到我這邊來!”
任晚即刻旋身到他旁邊。
亓厭疏開口道:“這些噬魂傀是從魔域爬過來的,殺不乾淨的。”
,!
“亓氏一日日守,也終有力竭的那天。”
他望著任晚,眼含泠泠色,“嫂嫂,”
“你知道他在哪兒吧?”
任晚:……
他這會兒連裝樣子也不裝了。
任晚手下又斬落一隻噬魂傀,可亓厭疏也如這噬魂傀一樣,揪著她不放。
“他如今可是風光無兩,這仙魔兩域,都被他當做玩物一般,……嫂嫂你,心中就沒有思量麼?。”
任晚劍下,一隻噬魂傀被斬斷成兩截,她惡狠狠地咬著牙,“亓厭疏,眼下,最好還是閉上你的嘴。”
亓厭疏眼底黯了黯,伸手捋了捋漆蠻獸背上油光水滑的皮毛,調轉頭往別處去了。
圈圈漣漪以任晚為中心蕩開來。
腳底又湧動出密密麻麻的手來,拽著任晚往下沉。
她的小腿已經淹沒在了寒淵水中,陰冷到發麻的痛意也在往上爬。
窸窸窣窣的低吟惑心之聲也仿然在耳邊響起,這聲音生生鑽入她的腦袋,扎得生疼。
寒淵旁處,亓厭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寒淵水吞沒到了她的腰際。
魔氣將任晚沒頂,她的身形消弭在一團黑氣中。
亓厭疏還沒有動手。
【再等等……,她這人沒那麼容易死。】
只不過,危險比他的計謀更快一步潛行至他身側。
等他意識過來,晚了一步,
滔天的魔氣自他身下衝出水面,
漆蠻獸受了重傷,嘶吼著哀嚎,一時發了狂,扭頭就要將亓厭疏撕咬甩下。
亓厭疏迅速適應局面,當機立斷遠離漆蠻獸,眼睜睜看著魔氣將它吞食。
數不盡的魔氣向他這裡湧來,可方才就那一剎的失神,他的手臂上已然被魔氣所傷,此刻蝕骨灼膚。
亓厭疏下意識看了看腳下黑黝黝的一片,面色愈發冷凝。
只是,見了血氣的魔物,愈發狂躁,這次魔潮半數的魔物都被他吸引而來。
紫